这番话实在是说得露骨。
察觉到自己脸上都是滚烫的,宋老爷子心里那点子肮脏龌龊的心思差点就被宋秉爵这样堂而皇之地公之于众,他气得恨不得破口大骂,却还是勉强维持住了自己的好修养,他颤抖着声音道:
“逆子!你对我向来忤逆不满也就罢了,你怎么能这么诋毁一个女孩子?更不要说,她跟你也算是有着这么多年的情分!”
“你又错了。”
冷静地看着眼前已经渐渐衰老的男人,宋秉爵的话语显得冷漠又残酷:
“说实话,跟她有这么多年情分的是你,我跟她,实在是没怎么相处过,而且,我也不想跟这种女人相处,简直是在浪费时间。”
虽然告诉自己,姐夫现在被那两个狐狸精所迷惑、看不到自己的好也是很正常的,但是被这么说,陈欣娆还是十分伤心,她眼里涌起了泪水,哽咽着声音道:
“姐夫,我知道你在气我没有拦住伯父,让你和晚安姐不高兴了,但是、但是……我不是故意的,我刚才有劝过伯父……但是我拦不住……”
见宋秉爵不搭理她,她又含泪看向了慕晚安,一副十分伤心的模样:
“晚安姐,难道你也在怪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相信伯父也并没有恶意,他只不过是看你们没有主动去给他问好,所以语气才冲了点。”
“你多虑了。”
宋秉爵可以不搭理她,但是慕晚安却知道自己不能不理这位陈小姐,她莞尔一笑:
“我们从头到尾就没有怪过你,至于秉爵说他跟你不熟,他这个人啊……向来就是有什么说什么,只能说明在他的心里,跟你的关系的确不熟,你也不要太往心里去了。”
这一番话,不仅听得陈欣娆一愣一愣的,连周围等着看慕晚安笑话的,也不由得愣住了。
“你还真是牙尖嘴利!”
不愧是老油条,宋老爷子瞬间就反应过来了,这慕晚安明面上是在安慰陈欣娆,实际上却还是在重申宋秉爵的那一番话——他跟她不熟!
“欣娆和我儿子快十年的相处时间,到了你的眼里,就是一个不熟?慕小姐,知道的还说你你这是在偷换概念,不明白的只怕会误以为你在恶意挑拨我儿子和欣娆的关系!”
“伯父,你看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仍旧是笑意盈盈的,慕晚安脸上没有丝毫不悦,跟这种老油条说话,就是得比谁更不要脸,“说不熟的可不是我,是秉爵。你自己的儿子难道你还不了解?秉爵就是一个心直口快的性格,他有什么说什么。”
“你、你……哼,你别的地方不怎么样,这口才还真是厉害,我宋某人纵横商场这么多年,也算是见识过一些人的,却从来没有见过你这种颠倒黑白的!”
听到宋老爷子这么说,慕晚安简直想笑出声,事实上,她也的确是这么做了,捂着嘴轻轻笑了出来,惹得宋老爷子横眉竖眼地问道:
“你又在这里笑些什么?真是没规矩!”
“她有没有规矩,轮得到你说话?”
还没等慕晚安说出来,宋秉爵轻飘飘地一句话就回过去了,陈欣娆赶紧道:
“姐夫,你怎么可以这么说伯父呢?伯父毕竟是你的父亲。而且……晚安姐刚才的确是过分了点。”
“你还真是管得宽,别人的家事,你也要横插一手,这样的女人娶回家里,不知道要生出多少事端。”
一道邪邪痞痞的声音插了进来,陈欣娆定睛一看,却是姗姗来迟的程无双,这位大公子搂着一个女伴,走进人群里:
“你姐夫的事情,你哪有资格插嘴?你一口一个规矩,像你这种长舌妇,放到旧社会,那可是要关进家里好好教育的!”
说完,他犹嫌事情不够大,捏起自己女伴的下巴问道:
“你说我说的对不对啊,hy?”
“对对对——无双说的简直对极了,自己一口一个规矩,我还以为陈家的家教能有多好呢,原来也不过如此。”
那个女伴也是国外华侨世家里有头有脸的人物,自然不怕得罪区区一个陈家,她看了一眼脸色转白的陈欣娆,漫不经心地道:
“照着古代的规矩,像这种一心想要爬上姐夫床上的女人啊,应该要沉塘才对。也就是现在风气开放了,所以才容许这种不要脸的女人出来招摇过市。”
这些话实在是难听!
不进陈欣娆脸色苍白,连宋老爷子面子上都有几分过不去,他沉声道:
“不知道二位是哪家人?你们两个合起来这么欺负一个女孩子,未免也太不入流了。这件事我一定要找你们家里人好好谈谈!”
看着挺身帮他们的程无双,慕晚安眼里不由得闪过了一丝担忧,她正想让宋秉爵开口替他们解围的时候,程无双却又开了口,仍旧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态度:
“怎么?听宋老先生的意思,是不仅要教训我、还要把我爷爷也教训一顿?”
“你爷爷是谁?竟然能教出你这么一个不尊重人的孙子,那我宋镇国就是拼上身家,也要去好好讨教讨教!”
眼睛瞪大了,看着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后辈,宋镇国举起自己的手杖指着他,却被程无双拿了下来。程无双耸了耸肩:
“我家世一般般,我姓程,我爷爷是你年年都要上门拜访的程老太爷。你要是想教训他,随你去,反正我爷爷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到时候是谁教训谁都说不准呢……如果你想教育我,那就更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