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扶到了一个长木椅上,慕晚安一边流泪一边抹去了自己脸上沾染的他的血迹,她才走了两步,就又跌在地上——肌肉松弛剂的效果还没有完全散去。
她撑着地面站了起来,却看到自己的视野里出现了穿着警服、大腹便便的意大利警察。
还有之前诊所里那个不愿意救治的医生在跟警察嚷嚷着情况:
“……他们浑身是血,一个中了枪,我怀疑是黑手党的犯罪分子……”
她彻底慌乱起来,意大利警察名声着实不怎么好听,这一群人尸位素餐、小题大做,多跟黑手党有所勾结,又企图从黑手党那里捞好处……她绝对不能让亚落到他们手里!
拿过亚给自己的匕首往大腿上扎了一刀,慕晚安忍住剧烈的疼痛,将亚重新扶了起来。
她额头上满满都是汗水,一边要跟体内的药性作斗争,一边要负担起一个成年男人的重量,实在是有些勉强。
“放、放我下来……”
也意识到了不对劲的亚断断续续地道,他撑开眼睛,看着汗水浸湿了衣物的女人:
“你……你先离开……”
“说什么傻话!”
都到了这个时候,慕晚安实在没心思跟他争辩,她似乎听到身后不远处警察的问询声。
她带着他拐进了小巷,回头看了看,并没有留下血迹,自己大腿上的伤应该也没有什么大碍。
躲在巷子里,她看着这群闲散的警察不甚用心地随便找了找就离开了,终于松了一口气。
转头去摸已经彻底昏迷过去的亚的额头,她看着他渗血的伤口,第一次懊悔自己当初没有学医。
这里不是久留之地,她在巷子周边看了看,发现了一户人家的院子里有一辆似乎废弃不用了的小推车,咬着牙敲了敲门。
“什么事?”
主人家从窗户里探出来头,一脸戒备地盯着她。
“我想买下那辆车,但是我没有现金,我把这个给你可以吗?”
从自己手上拿下来一个镯子递给她,这是里昂命人给她戴上的,慕晚安脸上是近乎恳求的笑容:
“我的父亲很喜欢这些东西。我今天找了很久了,还差点被打劫。希望你能够帮我这么一个忙。”
接过那个镯子,主人家看了看水头,勉强同意了,慕晚安心下终于松了一口气。
她拉着小推车走了几步,身后却传来了一个诧异的男声:
“晚安?”
里卡索里大酒店。
此时的局势十分危险,心腹带着里昂的手下赶到,与宋秉爵等人形成对峙之势。
宋秉爵看了一眼脸色阴沉如水的里昂,冷冷一笑:
“看来你的手下并不是完全听从你,竟然抛下了他们赶过来了。”
“……”
心知如果再这么僵持下去,最后的结果顶多就是宋秉爵受伤、而他元气大伤,甚至还有可能被那两个叛徒再捅一刀,里昂神色阴鸷地道:
“我想,现在,应该到了我们和解的时候了。”
“那要看你能不能够拿得出相应的筹码了。”
现在的情况全然反了过来,宋秉爵重新掌握了主动权,他看着神色间十分不甘心的里昂:
“我要你以黑手党先祖的荣耀起誓,从今往后你将绝对不会威胁慕晚安的生命安全,也不再插手她的人生。”
“你这算什么?又摆了我一道吗?”
没想到他竟然提出了这样的要求,里昂错愕不已,随即越发愤怒了:
“你可真是好演技、好口才!”
听他咬牙切齿地说着,宋秉爵神色间并未见丝毫得意,他只是用枪顶了顶他的额头示意他安分些:
“起誓。多拖一分钟,你少一分胜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