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知道谢家的一些黑幕,但是在周庭遂看来,所谓的“黑暗”不过是权力带来的微不足道的副作用而已,他们这样的人,有什么是不能接受的?
“在你之前,你的爷爷、你的父亲,都是这样过来的。也是他们的自我牺牲,才成就了如今的谢家。”
一只手捏着酒杯,周庭遂淡定一笑,“如今你主动放弃了这唾手可得的权力,只怕是树欲静而风不止。谢宁——你看,他又带着那只小金丝雀出来了,简直就像是一只炫耀配偶的雄孔雀。”
跟随者周庭遂的指示看了过去,谢森的目光越过谢宁,看向了被他揽着的少女,她的脸上心事重重,跟自己的照面看来给她造成了不小的压力。
眼神暗了下来,谢森的眼神追随着她,知道谢宁带着她迈入人群之后才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如果说她是战利品,你有没有争一争的yù_wàng?”
仿佛是在诱惑她一般,周庭遂笑着道,他看着自己的好友,“要知道,谢宁对这个女孩儿不过是基于你而产生的一时的兴趣。等到哪一天他厌烦了,他随时可以一脚把她踢开。”
“……”
没有应声,谢森嘴边噙着一抹笑意,叫人轻易想不透他的心思,周庭遂知道他此时心中有了思量,便也不再说什么,只是跟他说起了一些闲事起来。
今日的宴会散了,周庭遂送走谢森之后,他身边悄然多了一个女郎,他头微微一偏:
“怎么样?”
“你让我出马,就是为了对付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姑娘?”
白真轻轻揽住了周庭遂的肩头,她脸上带着跟之前与林未海谈话时截然不同的慵懒和媚意,“你放心好了,她会联系我的。”
“这么笃定?”
抬手抚了抚女人细嫩的手臂,周庭遂在等来女人肯定的答复之后,便毫不犹豫地把她的手拿了下来,他理了理自己的衣服,面色淡然,仿佛两人之间那些暧昧的举动没发生过一般:
“既然事情一切顺利,那接下来还希望你再接再厉。我的太太还在家里等着我,我先走了。”
“你!……”
尽管心有不甘,但是白真知道他向来说一不二,也只能气闷地跺了跺脚,顺便把自己的外套拢了拢。
她的朋友等周庭遂离开之后才上前来,摇头道:
“这个男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你要是想拿下他,只怕要下一番苦功夫。”
“你知道什么,只有征服这种男人才有成就感,那种随随便便勾勾手指头就爬过来的男人有什么意思?”
轻轻嗤笑一声,白真用一种痴迷又欣赏的目光目送着他远去,等到人影都看不见了这才收回自己的视线。
“今天见到谢森,你的感觉如何?”
等到两人都坐在车上的时候,谢宁看似不经意地问道,林未海瞥了他一眼,“你觉得我应该有什么感觉?我当然心怀愧疚。”
“也是。”
意味不明地笑了笑,谢宁看着她细嫩幼白的脸庞,突然开口道:
“你应该没有发现吧,从你出现在谢森视野里的那一刻,他的眼神就一直都在你身上。没想到,他竟然对你还有兴趣。”
他这种轻佻又极其不尊重的口吻,让林未海有些气闷,她看着他,冷淡地道:
“你这么关注他,未免有些太过了吧?谢森已经失去了继承权,得到了你想要的一切,为什么对他仍是这么的在意?”
“你可真是有意思。”
盯着她颇有些生气意味的脸庞,谢宁倒没有继续跟她计较,他扭回了头,阖上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我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会……他会卷土重来。”
“如果他决心要跟你争斗,在一开始你用那么拙劣的计谋陷害他的时候他就会反击了。”
想起先前的情形,林未海黯然神伤,“我和他明明什么都没有发生,但是我指控他的时候他什么都没说。”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不管他是出于什么目的没有拆穿你的谎话,但是事实如今摆在这里,他输了就是输了。”
看了一眼脸上满是自责之意的林未海,谢宁淡淡地道:
“我想你应该还没有忘记,你是我的人这一点吧?”
“……”
沉默着,林未海被谢宁今天晚上突如其来的生气和不休的诘问逼得有些透不过气来,她打开了车窗让风吹进来,试图缓解这种紧张的气氛,良久之后她才道:
“我觉得有些事情你不要再问我了,我的意见改变不了什么,事到如今不管我会不会后悔,那些事情做过了就是做过了。你再问我,有意义吗?”
从来没有人在意她的想法,以前如是,现在如是。
所以,一而再再而三地追问她,实在是天大的笑话。
车内仅剩的那一丝潮湿和紧张被灌进来的冷风吹得无影无踪,谢宁也被这凛冽而来的温度吹得稍微清醒了些,他明白刚才是自己失态了。
“你的意思是,他此行要带走林未海?”
看完了最近沈聿的动向表,宋淼蹙起了眉头,“林未海如今在谢宁手上,他就算能神不知鬼不觉地从谢家带走她,出关的问题怎么解决?依照谢家的关系,赶在他们上飞机之前在机场拦住她简直再正常不过了。”
“这也是今天我过来跟你商量的关键。”
看向慕晚安,宋秉爵的目光沉沉,“一旦惹怒了谢宁,他绝对不会就这么罢手,到时候沈聿的真实身份再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