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瀚这一喊,不但引起了房间里众人的注意,也让凌湛回过神来。先前忙着救人,逃跑,痛也只能忍着。回到凌家,因为凌晓萱这么一闹,她的注意力全不在自己身上,一时竟忘记了疼。平瀚方才这么一提,她才感觉头也疼,胳膊也疼,脚也疼,浑身都是伤痛,低头一看,白色的休闲鞋已被血染红一片。
医护人员连忙围上来要检查她的伤口,凌湛连忙安抚众人,道:“没事,大家不要紧张,你们留在这里守着病人,分一个护士帮我处理下伤口就行了。”
女医生领会,和两个护士留在房间里了,男医生则跟着下楼检查凌湛的伤口。
凌湛把鞋脱掉,只见血液已经凝固了,伤口处的袜子粘住了,医生剪掉其他部分的袜子,最后才处理伤口部分,说:“会有点疼,您忍一下。”
“没事,这点疼不算什么。”凌湛说。
医生一手为伤口消毒,一手慢慢揭下粘住的袜子。伤口在脚掌心的位置,很深,纵然是平瀚看着,也觉得是疼的,但凌湛咬牙忍着,没发出一点声音。
“伤口很深,钉子是锈掉的,得打一针,否则有得破伤风的风险。”医生说。
凌湛点点头。想想她最近可以说是十分不顺利了,好不容易膝盖好了,能跑能跳了,脚又伤了,这多灾多难的左脚呀!
除了脚底,凌湛还挨了一闷棍,医生看了之后说没有流血,只是起了一个包。另外手臂上还有擦伤,应该是打斗的时候留下的,经过简单的处理,也没有大碍了。但平瀚坚持明天要送凌湛去医院做详细检查,他说:“尤其是头部,虽然表面看着没事,就怕造成脑震荡或者颅内淤血,后果不堪设想。”
凌湛笑道:“哪就那么脆弱,还颅内淤血?平瀚你这是危言耸听。”
平瀚非常坚持:“谨慎点总是好的。如果您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平瀚一百条命都不够抵的。”
“行,行!”凌湛败给他了,“检查,明天一早就去医院检查!”
平瀚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等凌湛打完针,处理完伤口,平瀚这才问道:“夫人,今天发生了什么事?您被谁打伤的?”
详细的事情,凌湛不便多说,便随口答道:“咳,就是几个小混混,已经被我收拾了。”
平瀚见此,了然地点点头,不再多问了。
“你回去吧,这么晚了,不用在这里陪着。”凌湛说。
平瀚当然不愿意,坚持要留下来。
凌湛说:“你这个莫家的大管家,不好好去忙工作,跟我在这耗什么?”
“夫人不必忧心,其他的事情自有其他人处理,莫家多的是人才,不缺我一个。当家走之前交代了,照顾好夫人,是平瀚最重要的任务。”说着这话,平瀚都是心虚的,目前看来,这个“任务”完成得很是不好。
凌湛无奈地道:“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有什么好照顾的。”
“总之,您都在这等着,平瀚必须守着您,不能自己去休息。”
凌湛长叹一声,不再与这个木鱼脑袋争执了,反正多说也无用。说来,她之所以在这守着,并不是出于对凌晓萱或者凌家的关心,只是出于对凌天宥的疼爱罢了。她知道,即便他平时嘴上说着多么不喜欢凌晓萱,但凌晓萱毕竟是他的亲姐姐,沈佳华是她的亲生母亲,血浓于水,他怎么会不在乎呢?
这时,女医生检查完了,从楼上下来,走到凌湛身旁低声说了下情况:“创伤大,需要些时间好好调养。但目前最主要的不是身体上的创伤,而是心理创伤。所以我们会继续守着,直到病人稳定下来。”
凌湛点点头,道:“辛苦了。”
女医生点点头又回楼上了。
忽然,楼上传来嘈杂的声响,凌晓萱凄厉的尖叫声,玻璃瓶摔碎的声音,沈佳华的哭喊声,还有护士的惊吓声,统统混在一起。
“晓萱,晓萱,你冷静点,听妈妈的话,有什么事你可以跟妈妈讲,妈妈都在的!”沈佳华哭着说。
“凌小姐,请您冷静一点,不要伤害自己或者您的家人,”女医生说,“您先把刀放下。”
凌湛连忙站起身来往楼上去。
“夫人,您的伤!”平瀚想阻止她,但根本来不及。
凌湛来到凌晓萱的房间,只见屋内一片混乱,床幔被扯下来,乱糟糟地铺了一地,点滴瓶摔碎了,玻璃渣飞溅,枕头被扔在墙边,想必是凌晓萱朝其他人扔过来的。而凌晓萱,此刻站在一堆玻璃渣上,似乎丝毫不觉得疼,右手举着一把水果刀,刀片贴在脖子上,那里已渗出丝丝血迹。
凌天宥不知所措地站在一旁,急得快哭了。凌湛略一沉吟,上前道:“凌晓萱,把刀放下。”
“你!”凌晓萱狠狠地瞪着她,用刀指着她,“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不让我死?!”
医护人员想借此机会上前,却被凌晓萱发现,“走开!”她尖叫着,挥舞着手中的刀,“后退!不准过来!不然我杀了你们!”
“好,好,我们退后……”医护人员安抚道,慢慢后退。
沈佳华在一旁道:“晓萱,是妈妈呀,你不要冲动,有什么事告诉妈妈,谁欺负你了,妈妈去帮你报仇……”
“滚开--”凌晓萱听了沈佳华的话,发出更加刺耳的尖叫,她挥舞着手中的刀,仿佛那些侮辱她的人就在面前。“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不让我去死!”
“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