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清然垂眸听着苏如玥的话,一颗原本还算安定的心竟是忽然“突突突”的跳了起来。
“德妃娘娘,您想不想……杀了她。”
她这话问的十足的毫不避讳,眸中对柳茵茵的厌恶亦是毫不遮掩。
苏如玥听得萧清然此言,却是倏然站了起来,“你与她究竟是什么关系?”
“您不是一直查不到她的过去么?可我对她的过去,那可是一清二楚的。”萧清然弯唇微微一笑,便将柳茵茵的真实身份尽数透露给了苏如玥。
苏如玥听罢,却是愣在原地,久久不曾言语。
半晌,她方才道:“怎么会如此?她……她以前竟是萧丞相的小妾?”
这让苏如玥一时之间都不知道究竟该说什么才好了。
一个曾经嫁过人的女人,现在竟是摇身一变,入了宫,成了十分受皇上宠爱的贵人,这听上去都是十分的不可思议。
且,昭文帝到底是一国帝王,怎么可能会被柳茵茵如此糊弄?凭借着苏如玥对昭文帝的了解,她不信昭文帝会对柳茵茵曾经的身份一无所知。
她思及此,却是抬眸看了萧清然一眼,便是这一眼,让她与萧清然目光猛地相触在了一起。
萧清然也是瞬间想透了这一点,“娘娘,您也是这么想的罢。”
当年,萧清然便一直十分困惑柳茵茵的背后之人到底是谁。
而且,萧山海已然丧失了生育功能,柳茵茵那时怀的孩子又是谁的?
这两点疑惑一直萦绕在了她的心中,可随着柳茵茵的消失更是让她无从查起。
但现在,结合着柳姨娘忽然出现在了宫中一事看来……
萧清然的心底忽然生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会不会……一直暗中帮助着柳茵茵的人其实从头到尾都是昭文帝呢?
否则,昭文帝又怎么会容许这样的一个女人入宫?还对她如此宠幸疼爱。
除非,柳茵茵打从一开始便是昭文帝的人。
只可惜,现在昭文帝手中的棋子竟是隐隐有要脱离了管控的趋势,然而昭文帝还不自知罢了。
苏如玥同样也是心事沉沉,一时之间室内的气氛便陡然沉寂了下来,两人之间也再无话。
见她这般,萧清然却是深吸了一口气,走到了苏如玥的身边,她微微试探似的握住了苏如玥的手,道:“德妃娘娘,我有一个办法,可以让陛下警惕起柳茵茵,但是这个办法还需要你配合我,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这毕竟是在后宫,而非在萧府,倘若没有德妃的帮忙,她又怎么能够行动自如。
德妃听得萧清然此话,有些疑惑的抬眸看向了她。
萧清然顺势踮起脚尖,附在了德妃的耳畔轻轻与她说了句什么。
只见德妃的面色竟是愈发的凝重了起来,可到了最后她竟是微微弯了弯唇角,看向了萧清然便道:“你这个主意倒是很妙,那便这么办罢。”
这没准,还能是个一劳永逸的法子呢。
……
萧清然与德妃坐在屋中整整半个时辰,尽是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
便也是这时,春杏匆匆忙忙的从屋外走了进来,神色虽然有些慌乱,可她那双大大的眼睛里竟还有着几分掩不住的喜色。
“娘娘娘娘!不好了不好了!棠梨宫那里走水了!”
春杏嘴上虽是这么说着,可她声音中那毫不加以掩盖的喜悦却是让萧清然与德妃听得一清二楚。
萧清然抬眸看向了春杏,也不知怎得,她竟是觉得这个小宫女这般口无遮拦大大咧咧的模样有些像宝珠。
一时倒是对她也生出了一丝好感。
德妃听罢,仍是不慌不忙的坐在殿内,丝毫没有起身要过去看看的意思,只是低声训斥了春杏几句,“你这个丫头,本宫说过多少次了,让你收敛着一些。倘若有外人看见了你那副模样,本宫日后定然又会落人口舌了。”
就春杏方才那幸灾乐祸的模样,岂不是就相当于告诉了别人,她德妃恨不得柳茵茵被大火烧死才好。
若是被有心人利用了一番,少不得又要有脏水泼到她身上了。
春杏听得德妃的训斥,这才稍稍收敛了一下,忿忿的低下了头看着地面,解释道:“娘娘!奴婢又不是傻子,这是在咱们殿里,哪里会有旁人,萧小姐也是自己人啊!您就不用这么担心了罢!”
“隔墙有耳你知不知道?”德妃漫不经心的回了春杏一句,她已经习惯了春杏的性子,“春杏,你去把棋盘拿过来。清然,陪本宫下下棋罢,这宫里也是怪闷的。”
在这沉闷的后宫之中,所有人都规规矩矩宛如一潭死水,唯有春杏可以说是她这里唯一一抹还算得有着活气的人了,故而,她倒是不会觉得春杏没规矩,反而还会极尽所能的保护着她身上这最后一抹纯真不要被磨灭掉。
“很快,就不闷了。”
萧清然意有所指,德妃心领神会。
她看着春杏离去的背影,倒是真心为她感慨了一句道:“春杏她能遇到德妃娘娘您,倒也是几世修来的福气了。”
否则,她那个莽莽撞撞的性子,在这会吃人的后宫之中又能待多久呢?
她心中思索着,却不觉有些奇怪了起来。
德妃这般的女子,又是苏如星的姐姐,她的身份,在南诏国怎么也算得上是个公主罢?
又怎么会心甘情愿的留在东漓国的皇宫之中做一个默默无闻的妃子?
直觉告诉她,这其中定然有什么隐情。
可萧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