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得萧山海这样说了,也只得一一退了出去。萧清然也无心再与苏氏纠缠,她看了一眼老夫人不太好的面色,忧心忡忡。
她走出房间,外头天已然大亮,约莫是六更天的样子。
正欲回屋去休息一会儿时,又有下人急急忙忙的冲了进来,“老爷,大少爷,小姐,有,有人来了……”
萧山海操劳了一夜,本就疲惫不堪,听得下人这般慌慌张张,更是心绪不宁,他眉头狠狠一蹙,“有人来了就来了,这般慌张成何体统?是何人?”
那下人被这么一呵斥,立刻冷静了下来,“来人说,他是云王秦尽言。”
萧山海闻言不可置信的愣了一会儿,片刻后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谁来了?”
“云小王爷,秦尽言。”
“还不快请进来!”萧山海疾言厉色的吩咐道,刚这么一说完,他又激动的拍了拍掌,“罢罢罢,我亲自去。”
萧清然听得这个名字也是一愣,他不是刚走?怎得又来了?
一时心里没底,又怕他作什么事,萧清然也只好跟在萧山海后头一块儿去了。
周围还未走远的几人,有如苏氏,萧若崇,听得云王来了,便也一同跟着去了门口。
待走到了门口时,秦尽言正负手而立背对着他们。
他连衣服也没换,依旧是昨晚那一身红锦衣,耀眼而矜贵。
“不知小王爷前来,臣有失远迎。”萧山海双手一揖,躬身行礼道。
秦尽言听得声响,这才转过身来,虚虚一扶,“丞相不必多礼。”
萧山海顺势站了起来,“不知殿下今日前来,是为何事?”
“听得家母说,相府老夫人病了,太医也束手无策,正好平日家母也与老夫人有过交情,便差我带人来为老夫人瞧瞧病。”他这话说的滴水不漏,萧山海蹙了蹙眉,也只是不知自家娘亲竟与老云王妃打过交道。
他未深想,抬起头才看到立在秦尽言身旁的白胡子老翁,不免道:“这位是……”
“这就是我带来的神医,医术极其高明,且让他为老夫人瞧瞧吧。”站在秦尽言身边的,正是鬼医。
“好好好,多谢殿下,殿下费心了。”萧山海感激不尽,他赶紧唤来了下人带鬼医去老夫人房中诊治。
萧清然瞥了秦尽言与萧山海一眼,便想悄悄退下去老夫人那边,想问问鬼医是否查的出老夫人身中何毒。
堪堪迈出了一步,一旁的苏氏却状若疯癫,忽然叫了起来,“是他——就是他!跟萧清然私通的野男人!”
众人循着她的视线看去,却见她一瞬不瞬的盯着小王爷。
萧山海更是怒极,“胡说八道什么?这可是云王!还不带苏小姐下去休息?”他呵斥了苏氏一声后,又愧疚的垂下眼,对秦尽言道:“对不住殿下,这是内子的一个远房表亲,最近约莫受了点刺激,神志不清胡言乱语,让殿下受惊了,臣……”
“无事。”秦尽言摆了摆手,淡淡的瞥了苏氏一眼,这一眼看着虽温和,却仿佛饱含无数凌厉的利刃一般,看的苏氏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痛了起来。
这人竟然是云王?
整个京城都赫赫有名的,云小王爷?
苏氏心底虽惊讶,但更多的却是对萧清然的嫉妒与仇恨。
她死死盯着萧清然面无表情的脸庞,拼命挣扎着想要继续说话,可下人哪里能由得她去,直接堵住了她的嘴绑了她的手脚将她拖了下去。
萧清然对她不怀好意而尖锐的目光毫不在意,秦尽言却皱了皱眉头,那个疯女人的眼神实在是碍眼……真是叫人想将她的眼珠子都挖出来。
萧山海也是暗自思量着,他反倒觉得苏氏不像是在胡说的模样,倘若跟清然一起的男人是云王,那……
他暗暗打量着秦尽言看向萧清然的目光,正要深究,秦尽言却忽然收回了视线,凉凉的瞥了他一眼。萧山海顿时倍感压力,再不敢多看,他眼观鼻鼻观心,垂头道:“殿下,这边请。”
秦尽言微微颔首,先走了过去。
而萧清然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也转身离开。
她又回到了老夫人的院子里,推门而入时,鬼医正在帮老夫人诊脉,旁边立着老夫人贴身的丫鬟婆子。
“这位大夫,我祖母怎么样了?”
鬼医蹙了蹙眉,半晌才道:“你祖母中的这毒……”
他似乎很犹豫,倒是萧清然直接替他说了,“可是来自苗疆?”
鬼医一惊,“你是如何知晓的?”
“因为下毒之人,我心中有数。”她顿了顿,又问道:“这毒可否解?”
“毒是可以解……”
看着鬼医吞吞吐吐的模样,萧清然更是急切,“怎得了大夫?有话您就直说。”
“小丫头,你别急呀,老夫诊脉也是需要时间的。”鬼医好笑的瞥了萧清然一眼,“我知道你心急,可治病这事急得来么?”
萧清然听罢,没再说话,鬼医也没再说话。
他依旧细细的替老夫人把着脉,“你祖母的毒我能解,但是你祖母身体太虚了,说直白点,这次中毒加上心疾复发已经让她元气大伤了,能不能醒过来不好说,醒过来了能不能活下去……也不好说。”
“你说什么?”
“哎,这毒太毒了,苗疆那里能有什么好东西?巫蛊之术和这些毒药那是真真脏极了,各个都是用那百毒之物炼出来的,你祖母能撑到现在,已然是她的造化了。”鬼医说着,便叹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