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柳姨娘当初嫁入萧府时,可谓是风光无限,带着五十台嫁妆,走的还是正门。
毕竟她口口声声说着自己是南诏柳家人,家缠万贯,富可敌国,萧山海被她所迷惑,又一听柳姨娘的家世,顿时觉得这对自己来说也是个助力,当即回府对老夫人道要娶柳姨娘。
老夫人左右衡量,又见儿子态度实在坚定,迫不得已才同意了。
虽说萧山海确确实实是爱着柳姨娘的,可柳姨娘的家世也算是他娶她的重要原因。
萧清然虽不知她那五十台嫁妆到底是何处来的,可也知道其中有猫腻,她今日并不打算揭了柳姨娘的老底儿,毕竟她身后还有一股不明势力,眼下还不是将她扳倒的最好时机。
她只想让她知道,只要有她萧清然在一日,她就休想爬到她娘亲头上作威作福!她要给她一个下马威,让她狠狠栽一跟头。叫她好好睁大眼睛看看清楚,这府里有些人可是她万万动不起的!
“这点子事,清然也说不清楚,但这妇人确确实实是姨娘的亲姑母,无可辩驳!姨娘心里也最清楚。她还告诉了清然一点事呢,姨娘想不想知道?”萧清然握紧手中的布娃娃,用力一撕扯。
柳姨娘怒瞪着她,眼看她要撕开那布娃娃,登时吓得肝胆俱裂,她大吼一声:“不要——”
然而来不及了,里头已经掉出了一个黑乎乎的东西。竟是一条死去多时的百足蜈蚣!
那模样极其恶心,看的周围的丫鬟婆子们都起了鸡皮疙瘩。
萧清然弯下腰,想将那虫子捡起来时,老妪却忽然阻止道:“大小姐不可!这东西虽然死了,但浑身都带有剧毒!切莫触碰!”
柳叶絮似是平静了下来一般,她“砰砰砰”对着萧山海磕了几个头,冷静道:“贱民名唤柳叶絮,是昔日南诏柳家大小姐,亦是丞相妾室柳姨娘之姑母。这点事,贱民相信凭借着丞相爷的本事,定然可以查的一清二楚,便不再多说。只是感念着大小姐这半个月来的照料,又实在是看不下去这狼心狗肺的东西想要栽赃大小姐和大夫人。故而来替大小姐作证!”
柳叶絮接过一旁丫鬟递来的手帕,包起那百足蜈蚣,苍老如枯树的手亦在微微颤抖:“这东西,相信丞相爷也是略有所闻罢。丞相爷大概只知其一,这胺臜东西并不是只有刻上生辰八字再扎上银针将她钉在木板上才有用的,其内里的芯子——也就是这毒虫,它才是最关键之物!是为蛊毒!”
“这蛊毒,是柳家的传家之宝。一共两只,还有一只,贱民相信大约就在当初这白眼狼嫁入萧府的五十台嫁妆中。”
萧山海眉心一跳,其实在柳叶絮说出柳姨娘身上的红痣和胎记时,他心中就有强烈的不安了。
这巫蛊之术,他也确实在书上见到过记载,当时书中详细的解说了这种巫蛊之术,那毒虫的刻画描写与此刻躺在柳叶絮手中的虫子外表看起来竟是无二!又念起方才萧清然所说的柳家破产一事,他心中怀疑更甚。
且,前朝巫蛊之术正是由敏文帝的宠妃,柳贵妃带入宫中的……他面色复杂的看了柳姨娘一眼,直到现在,不必柳叶絮继续说下去,他也明白了今日这桩事的七七八八了。
无非就是柳姨娘自己弄出了这一身红疹子,还将这些东西放在屋内妄图栽赃嫁祸徐氏。
柳姨娘跟了萧山海这么多年,岂能不知他这眼神是为何意?她心中冰凉一片,眸中却沁了水色,楚楚可怜的看着萧山海。
可惜她不知道,若是从前萧山海可能还会因这一眼心软,但如今柳姨娘这么一幅毁容的模样,着实看了让人倒胃口。
萧山海不无所动,甚至想将手自柳姨娘掌心中抽出,却被柳姨娘一把按在自己的肚子上。
她低下头,吸了吸鼻子,在萧山海手背上画起了圈。萧山海不动了,他忽的想起了柳姨娘腹中还有他盼了许久的孩儿。以及,到底是自己爱了多年的女人。
他在心中微微叹了一口气,正色起来,刚想开口说话,将今日这桩事压下去,守在门外的仆从却忽然道:“老夫人!您怎的来了!”
萧清然冷笑着看着萧山海一脸惊异,他自以为自己瞒得很好,没有将今日发生的这一切传到老夫人的东苑去,还想着要包庇柳姨娘。
可她根本就没有给他这个机会!这个事一旦被祖母知道了,就别想轻轻巧巧的翻篇!
老夫人一进屋内,扫视了一眼,便知是何情况了。来的路上,她已然叫宝珠将一切都说给了她听。
老夫人气的发抖,这柳姨娘竟用如此恶毒胺臜的手段来残害徐氏!还要栽赃到她头上!今日害的是徐氏,明日可就是她或者萧清然了!这样恶毒的女人,说不定连自己的夫君萧山海也要一并害了!
老夫人越想越惊骇,一路疾走而来,她走到柳姨娘床边,对着萧山海道:“你给我出去!这些内宅的事,无需你插手!你娘我还没死!”
这话说的可谓是极重了,萧山海见老夫人气的面色发青,呼吸沉重,不免有些担心:“娘!您怎么来了,您别气,您年纪大了,就不要这么操劳了……”
老夫人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厉声道:“如果你还把我当娘,就给我滚出去!我今天非要好好按家规收拾收拾这个毒妇不可!”
柳姨娘闻言更是抓紧了萧山海的手,瑟瑟发抖,老夫人一看更是来气,拿起拐杖就往柳姨娘手臂上敲,痛的她登时就撒开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