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聂小倩的话,阿黛才知道,原来胡家大郎捡到钱的事情也跟兰若寺的姥姥有关,这些个妖鬼,正是借助人们贪财的心里,将枯骨幻化为银子,银子到哪里,就会自动吸取人的气血,然后形成阴郁之气,到时妖物便能循着阴郁之气寻来。(在前面一章的末尾,我补了几句话,是聂小倩解释阴郁之气来源的话。)
这么说来,兰若寺的姥姥已经到了钱塘县了。
阿黛不由的有些担心起老爹来,老爹夜里打更,最易撞见这等妖物。
如此想着,后半夜的时间,阿黛便没怎么睡着。
第二天早上,可能是因为城中阴郁之气之故,王爹回到家里整个人显然已经有些支撑不住了,也幸得胡家的黑龙鱼。
一碗浓浓的黑龙鱼汤下去,王继善的精神才缓过来,又吃了碗安神汤这才沉沉睡去。
这样晚上才有精神去打更。
“娘,我看爹的身子骨不成,今晚上我陪着爹打更吧。”阿黛冲着坐在一边椅子上怔怔发愣的刘氏。
“行了,一个小丫头的,大半夜里在外面像个什么样,要去也是娘去。”刘氏道。
“娘,你可不能去,你去,爹会被人笑话的。”这时一边王靛道,随后说了一句哩语:“说是爹打更也离不了婆娘。”
“呸,哪学来的荤话,若叫你爹听着了,瞧不罚你抄书。”刘氏听得王靛这话,瞪了二闺女一眼。
“娘不说,爹哪里会听到。”王靛嘟着嘴腻着刘氏道。
被王靛这么一腻,刘氏便没好气的笑了起来,伸着手指直点了王靛两下。
阿黛撇了撇嘴,二姐就会讨乖卖巧。
“成,就你陪你爹去,小心点。”想了想,刘氏才冲着阿黛道。
“嗯,娘放心。”阿黛回道。
“那你今天别去药堂了,在家里睡觉,这晚上可不见得有觉睡。”刘氏道。
阿黛便点点头,只是空气中阴郁之气愈浓,让她感到十分的不舒服,身上的气机也不清新了,有着一层郁郁之感,而想着象她如今这样都感到不舒服,那普通人就更难受了。
怎么也睡不着,出得屋来看自家娘亲,大嫂,二姐,脸色也不太好,还时不时不由自主的咳上几声。
“娘亲,我出去一下。”阿黛便冲着刘氏道,然后便一溜跑的出门了,既然胡家大嫂的事情是法海解决了,一事不烦二主,这事说不得也得找找法海。
“你去哪里啊?”刘氏叫道,只是阿黛已经跑远了。
“懒丫头变成怪丫头了。”王靛耸着鼻子道。
而阿黛这时只是一个劲的跑,她如今气机已开,跑步于她来说就跟散步一样,没一会儿便到了灵隐山灵隐寺。
“女施主找谁?”一个知客僧道。
“法海禅师在吗?”阿黛福了一礼问。
“在后面参禅。”知客僧回道。
“我有事要找他,还烦和尚帮我通报一声。”阿黛道。
知客僧显然想拒客,只是正要开口之际,听得耳边一阵传音,神色顿了一下,便冲着阿黛道:“施主跟我来。”
知客僧在前头领路,阿黛在后面跟着,没一会和就进了后院,后院的一株苍松之下,法海正盘坐参禅。
“大师参的什么禅?”阿黛走到法海跟前问道。
“我佛之禅。”法海回道。
“如今山下阴郁丛生,大师受四方香火,岂不知为世人解难胜过百倍参禅。”阿黛道,倒不是她多管闲事,而是她就在活在钱塘,阴郁之气对她一家已经有了影响,尤其是她爹,说不得就是要危及生命的,那胡家大嫂的情形可见一斑哪。
“机缘未至,女施主不必着急。”法海又道。
“机缘什么时候到?”阿黛紧接着问。
“到了施主就知道了。”法海打着禅机道,随后便又闭目参起禅来。
一边知客禅冲着阿黛做了送客礼。
见此情开,阿黛叹气,机缘这东西最不好说了,也可能马上就来,也可能迟迟未至,完全是虚无缥缈的东西。
而山下的人怕是等不得,这股子阴郁之气再发展下去说不定还真就成了人瘟了,阿黛看了法海一眼:“大师虽然信佛,礼佛,讲佛理,但却少了慈悲心肠。”
一边的知客僧听得阿黛说这话,两眼便怒瞪了起来,而法海却仍是闭着眼睛:“为何这么说?”
“《论语》中有话云,知其不可为而为之,何况如今只是机缘未到,小女子认为,佛祖普渡世人,凭的是慈悲之心,而不是什么机缘。”阿黛说完,便又一溜小跑的下山了。
心道,难怪法海容不得白娘子和许仙的人妖恋,其实白娘子若不是被法海逼的水漫金山,犯下天劫,法海可奈何不得她。
法海则看着阿黛离去的背影,心如磐石,这世间一切本就讲着机缘的,所以才有佛渡有缘人之说,只是心是这和以想,眼前的树叶却总在晃动。
阿黛回到了家中,心情难免有些失落,也只能指望聂小倩等人杀了那个姥姥后,这股子阴郁之气能消散了才好。
傍晚,又到了王爹该去打更的时间。
经过一个白天的休息,王继善的身体好多了。
这回是刘氏送王继善和阿黛过湖。
戌时,又称戌狗,正是第一更时,王继善敲着锣,阿黛跟在后面拿着梆子。
“梆……梆……”的声音就回荡在青石板的长街上。
“关闭门窗,小心火烛……”
“检查门户,防火防盗……”
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