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发现,主子最近特别喜欢吃酸的东西。从酸梅,到柠檬,甚至是醋。
“主子,您该不是怀孕了吧?”红衣看着她津津有味地吃着酸梅,越看越不对。那酸梅她也吃过,一颗就酸到掉牙,主子这么吃真的没事吗?
红衣不禁想到,主子这段时间都与中君同床共枕,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中君又正值年轻气盛,免不了擦枪走火啊!中君什么都不做才不正常咧!这么想想,主子怀孕了,也不是不可能啊!
莫离淡定地放下手中的酸梅,吩咐道:“去找点点心来,要甜的。”
“啊?哦!”红衣一时没从自己的思绪中缓过神来,乍一听到莫离的吩咐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她转身出门,心中不由疑惑,主子平时除了正餐很少吃其他东西,甜食尤其不喜,怎的……
莫离静静地坐在窗边,神色淡然。红衣的疑虑,她知道。她的异常,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了。旁人难以下咽的酸物她却半点不觉,只有在吃这些东西的时候,她才能尝出点点味道。现在,这点味道也渐渐淡了,用不了多久,她的味觉就会彻底丧失。
他们知道,她毒发的时候会浑身发冷,痛苦不堪。却无人知晓,那毒日益慎入骨髓,她所有的感官都会消失。视觉、味觉、听觉、嗅觉,一样接着一样消失,最后只能像一个废人一样躺着等死。换言之,当初就算没有欧杨的那场意外,她的眼睛也一样会瞎。
“主子,桂花糕,您尝尝!”红衣端着精致的糕点走进来。
“不吃了,端下去!”莫离道。
红衣:“……”
红衣一脸懵逼,刚刚还说要吃,就那么一会儿的功夫,就改变主意了?简直跟六月的天似的,说变就变!
最后红衣得出一个结论:主子被中君宠坏了!
暗七气势汹汹地闯进来。
红衣忙挡在莫离身后,“暗七,你想干嘛?”
若是之前,她绝对不会那么防备暗七。可在暗七对她的态度变了之后,她始终存在着一份戒心。
“毒妇!”暗七骂道。
莫离:“……”
红衣:“……”
怎么看她们也跟毒妇这两个字沾不上边啊?
红衣抽搐着嘴角,“喂,你脑子有坑是不是?我们到底哪里得罪你了?”
“哼!”暗七朝莫离吼道,“你害死他们也就罢了!君上对你那么好,你居然还想置他于死地,你,你……”他剧烈地喘息着,似乎是被气到说不出话。
红衣冷冷地说:“饭能乱吃,话不要乱讲!我主子害死谁了?还有,她什么时候想置中君死地了?你最好把话给我说清楚!”
“呵!如果不是为了回来救她,我的那些兄弟就不会葬身东洲!是她自己将暗卫支开的,凭什么让他们来承担罪责!”暗七怒道。
红衣想反驳,却找不到反驳的话。暗七说的,是实情!东洲之行,因为中君半途折返,中洲损失不少良将。她也是后来才知道,因为阮惜惜的事,中君将保护主子那十名暗卫处死了。
所以说,欠人命什么的简直烦人!
“君上为了你甚至不惜对南洲动兵,可是你呢?你为了离开,居然偷了他救命的药草,你究竟有没有心!”暗七死死盯着莫离,手竟握住了腰间的佩剑。
“我偷了药草?”莫离终于是说话了,“我偷什么了?”
“你少装蒜!”暗七上前一步,“那天晚上,你敢说不是你让红儿潜入百草殿偷了幽骨!”
红衣凤眸猛然睁大,“那天我是去过百草殿,但是我是为了……”
“红儿!”莫离喝住她。
红衣只好噤声。
莫离起身往外走,暗七讽刺道:“怎么,又要去向君上告状?无所谓,反正我也是要到炎谷去的人,待久一点也没关系!”
莫离只是丢下一句,“我没有偷幽骨!”
红衣恶狠狠瞪了暗七一眼,追上莫离。
……
修罗殿。
“你想说什么?”炎修放下书,看着一脸纠结的暗一。
暗一道:“属下觉得,君上对暗七的惩罚太重了?”
“重?”炎修挑眉,“本君早说过,任何人不准再提幽骨的事,可是暗七,他做了什么?”
暗一抿唇,“暗七固然有错,但也不至于……”
炎修打断他,“你们以为,包庇着他,本君就不知道他明里暗里是怎么刁难炎儿的?需要本君一一列举吗?嗯?”
暗一急忙跪下,“属下知罪!”
“哼!”炎修冷哼一声,重修拿起了书。
过了一会儿,他斜睨了暗一一眼,“还有事?”
“是,是关于炎儿姑娘的。”暗一道:“膳房那边说,炎儿姑娘近来偏好酸食,而且是极酸的那种,您看她是不是……”
莫离突然风风火火地闯进来,暗一默默把“怀孕了”三个字吞了回去。
炎修愣了愣,没有想到莫离会突然来找他。
莫离几乎是跑着过来的,发丝有些许凌乱,脸颊也微微发红。可是,她突然不知道要说什么了。直接说,我没有偷幽骨?炎修会相信吗?毕竟她的嫌疑是最大的。如果不说,那她该说什么?
莫离一时陷入两难的境地,傻站在原地,半天也没出声。
暗一看了看炎修,识趣地退了出去。
炎修没有说话,黑眸紧紧锁住脸色微变的莫离。
两个人沉默着,气氛有些尴尬。莫离萌生出一种掉头就走的念头,事实上,她也这么做了。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