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嫣知道家里出事,是云芳告诉她的,她那个时候刚刚醒过来。就被家里的变故给吓了一跳。她拔掉手上的输液管,知道眼前最缺乏的就是钱。刚起身一阵天旋地转袭来。身体弱的要命。
云芳倒是看到这戚家的一团乱摊子心里发慌,这家里的老头子说的对,这个时候大家都恨不得有多远跑多远,哪里还顾他们家的死活,都怕被连累。这戚嫣身体好倒是能够照顾白素,偏偏两人都躺在病床上。
胡乱安慰了一脸绝望的戚嫣,又出了一些钱给白素请了一个护工,然后瞅了个空找了个借口离开。
这多年的邻居又能怎样?谁都有自己的生活不是,连坐这个说起来就不可估量了。
“十月,女儿啊……你爸爸是被陷害的。”白素看到女儿苍白着一张小脸出现在病房门口的时候,还打着点滴的她神色激动的说,“我们该怎么办?”
从白素断断续续的叙述中得知:前天早上的时候白素就收到一个很大的纸箱子。说是新置办的窗帘到了,就等安装工人上门安装。封得严严实实,她也没有打开看个究竟。
结果今天上午她接到戚成海单位同事的电话,说要她配合工作把家里的门打开,她压根不知道怎么回事。回去就发现那些都是检察院的人,然后他们进去一下子就发现了屋子角落的那个箱子,一下子就得出结论这是窝藏现金。她是十张嘴都说不清楚,而且办事的人根本不愿听她解释。直接带走了箱子,然后告诉她戚成海早就被他们备案,这个时候谁说了都没用,因为他们已经掌握了大量的证据证明戚成海借着自己的职位贪污受贿。
戚嫣根本不相信一直以来洁身自好一生清廉的爸爸会做出这等事情,就像是妈妈说的这摆明了有人要她们戚家倒下去。
现在不是追究谁做的,而是想怎么把眼前的事情给处理了——妈妈的病,和救爸爸出来。
可是她真的好渺小,该如何是好。
戚嫣一边安慰妈妈,一边还要忍受手腕刺骨的折磨和心里的痛。现在她却不得不把自己的疼痛给深深的埋葬起来。
她可以不跳舞,可以不爱佟正骁,却不愿看着亲人受苦。
白素抚摸着女儿埋在自己病床边头颅上乱蓬蓬的头发,突然像是想到什么似的眼前晶亮,“十月,或许我们可以去求一求邓书记,你和邓倩从小玩到大他一定会看在你们小姐妹的份上和他与你爸爸多年共事的情况下答应帮忙的。”
这市委书记邓言已经算是她们家认识的最大的人物了。
戚嫣没有哭,她也不敢再哭,抬起头来,想也许这是唯一的办法。点点头,“妈妈我现在就过去找邓伯伯。”
眼看到了中午,戚嫣让护工去买了简单的午饭和妈妈吃了,这才出了医院去了邓书记家。
她随意的在宽大的病号服外套了一件外套就出医院。不敢名目张胆的去市政府里找,只能去位于自家大院里的邓书记的家里。
当她穿着这样一身衣服出现家属大院的时候,她能看到远远的人看着她就避开,很多叔叔婶婶爷爷奶奶都无视于她,就算是打招呼也只是礼节上的客套,恨不得立即离得远远的。曾经她可是他们嘴里对自己孩子的教育的正面材料。她缓慢的穿过楼栋,忍受着别人对她的漠视。脸上尽管没有笑容,却要装作很不在乎的样子。这个社会的人都很现实,谁都不嫌弃锦上添花的多余,也习惯做墙倒众人推的事情。
这本来不是休息日,本来是想去碰碰运气,没想到当她的手放到邓言书记家的门上的时候正好门给开了,是邓言站在站在门的后面。他臂里夹着公文包正准备出门。看到戚嫣出现在门口,一手习惯性的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一边笑着说,“哟……十月来啦。”
“谁?十月……她不是……”还有一个声音响起,紧接着邓言的妻子牛娟惊诧的脸出现在他的身后。她看了白色羽绒服包裹着单薄的戚嫣一眼然后眼光直接往下毫不避讳的看着她用绷带吊着的手腕。显然她是早听到了知道戚成海被捕的消息。也料想不到戚嫣会这个时候出现在自家门前。
戚嫣看着夫妻两不同的语气,却是相同的眼神,心里狠狠的痛了一下。这个时候她哪里还顾得上自己的脸面。白着一张脸勉强挤出笑来,“邓伯伯我是为了爸爸的事情过来找您来了。”
邓言向门外两边看了一下,然后放心的往后退了一步,“这样啊,十月你进来说话。”
“咦,老邓你不是要赶着去开会,这在家里连饭都没吃上几口就赶着离开,这个时候怎么还要耽搁时间?再说我也要出去的。”牛娟挡在邓言身后,没有请戚嫣进去坐坐的意识。看向戚嫣时脸上也没有半分笑容。
邓言用手臂捅捅身边的牛娟,“孩子既然来了也不能让孩子白跑一趟,你进去沏壶茶去。这开会嘛我也不是很忙,还能有点时间。你呢就算你再怎么赶着出门会你那些个老姐们,这天寒地冻的也不好不让孩子进屋!”
牛娟身上还穿着一身肥厚的家居服,她往后退一步,慢悠悠扭转着身子往屋里去。“这,瞧我这记性,前些日子早就把茶叶给用光了,也是忘记了给买。十月家里定是不缺那些好茶,你要是不嫌弃就将就在阿姨这里喝点白开水。”
戚嫣本来是随着夫妻二人往里面走,听到牛娟这么指桑骂槐说,也当做没听出来她话里有话的说辞。嘴角挤出一丝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