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朔北草原的牧民与牛羊马匹也是越来越多。
突厥上下没有一个部落不对朔北草原存有觊觎之心的。
不管沧桑几多变化,都改变不了一些自然规律。
比如北方的气候就是比南方冷,南方的温度就是比北方高一样。
越是北方越是如此。突厥生存的草原在后世有一个人尽皆知,统称蒙古高原。这蒙古高原并非是想象中广阔无垠的草原而是戈壁沙漠两部分构成的贫瘠荒芜之处,只有一部分地方才有只长矮草的干旷草原,适合畜牧业的发展。
那里南高北低。断续相连的干燥剥蚀残丘,气候非常的恶劣。冬季严寒漫长,有五多月之久,还伴随着大风雪。夏季炎热短暂,降水稀少。而且气候飘忽不定,常有突发性天气变化。经常出现刚才还是秋高气爽。霎时便狂风大作,飞沙走石。有时甚至会突降大雪的情况。高原地面坦荡完整,起伏和缓。古剥蚀夷平面显著,风沙广布,也因此才有“瀚海”之称。
便是环境如此恶劣,草原人依旧会为那一点点的草场争斗个你死我活。
而朔北草原却不一样,朔北草原是靠近南方唯一的一块适合草原人生存的草场,而且因为靠近南方,水草充足。环境跟中原比起来固然算不上好,但比起蒙古高原来却是好太多了。
每每中原一但疲弱,草原人必将朔北草原抢夺回去,原因便在于此。
朔北草原是最适合草原人生存的地方,但是朔北草原太靠近中原,以至于草原上的首领都无法将首都建在朔北,大多都是安排实力最强劲最忠心的部落享受这肥美难得的宝地。
颉利将阿史那沾罕安排于此,便是这个道理。
安纳托力对于朔北草原自然存有十成的觊觎之心,这些年他没少跟颉利南下中原,对于大唐边兵的情况了若指掌。
大唐边兵战斗力差是公认的,虽然秦风继任庆州都督以后,带动了边兵的起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但是他却不信一直疲弱的军队,能够在短短的年余内有脱胎换骨的变化,就算有也不可能比得上突厥连年战斗的百战雄狮。边兵如此强大的缘由便在于秦风与虎贲军,可秦风与虎贲军远在庆州,他受限于唐朝的制度,根本没有资格插手朔方朔北草原之事,而留守的边军根本不可能是他麾下强兵的对手。
有了这番思量,安纳托力在女婿突利的支持下,果断将魔掌伸到了朔北草原,毕竟也是一族之长,没有莽撞的将整个部落都压上去。大唐目前也确实强势,这也是不可改变的事实。他也因故没有冒冒然的将兵马部落就这样开入朔北,免得激怒唐朝,引发一场没有必要的大战。
他在突利面前说的极是威风,纯粹是给自己长脸。让他同意夺取朔北的决定,自身却谨慎小心,不敢小觑今时今日的大唐。
他以放牧的形式将牛羊马赶入朔北草原,尝试的挑动一下唐朝朔方方面的反应。如果大唐真如他们想的那样,农耕的他们对于草地不怎么重视。任由他来去自如,全然不去在意,他再将兵马部落迁过来,已保万全。
安纳托力也算小心,第一天只是安排了八千只羊、四千匹马在朔北草原放牧,也不敢太过深入。一边派人盯着朔方,一边叮嘱牧民小心,一听到示警,立刻撤出朔北草原。
但是便如他们想象中的一样,朔方方向对于他们的放牧没有任何的反应甚至连干涉也不赖干涉一下。
安纳托力见此。胆气也就更足了,第二天,又试着增加了一些,第三天第四天依然如此。
八天下来,他足足派了在朔北草原放了四万只绵羊与两万匹马儿,五千头牛,声势也闹得不小,结果朔方还是无视。
一连余日,朔方方面除了在城头加大了巡逻力度,甚至连斥候都没有派出一个。安纳托力的以为唐朝不愿意与突利不敌,以为怕了声势浩大的突利。
于是他更加的恣意妄为起来,他没有继续在将族部里的牛羊投入朔北草原,但是却在他们放牧的地方搭建起了羊圈马圈,还让牧民找了一个适宜居住的地方搭起了帐篷。就地生活了下来,一点一点的将部落百姓,调入朔北草原。
这今天,已经将一半部落子民迁徙至此。
“当年,我便看出阿史那什钵(突利)不是塘中之物,便把号称‘草原女神’的漂亮的女儿许配与他,而且还给予他大力的支持,阿史那什钵这孩子也有良心,也懂得知恩图报,这不,将最肥美的朔方草原送给了我,哈哈,也不枉费我十多年来的大力支持了。我就说嘛,我的眼光不错。”花甲之年的安纳托力像个孩子一样,在草地上打滚,可见心中已经兴奋到了极致。
现如今的颉利已经是秋后的蚂蚱。蹦不了多久。突利早晚要一统草原,而那时候的他将会占据着整个突厥最富饶的草场,仅是想想安纳托尔这便觉得兴奋,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的族部在他治理下蒸蒸日上的情形。
遥望朔方城的方向,遥想着传说中的杀神,安纳托力心生不太安全的觉悟。
嗯!打败了颉利老儿,一定全力说服阿史那什钵打下了朔方城,到时候我就高枕无忧了。
安纳托力乐呵呵的做着美梦,他绞尽脑汁的想了几个汉语中的成语典故,心中有些洋洋自得。
他想到了不伦不类的“塘中之物”、知恩图报,却没有想得到乐极生悲这个成语。
他不知中原有这个词儿,自然不知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