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大早,陆元畅被顾小芙收拾得极体面,用过早饭,就带着礼物去了将军府。
王超待她不错,不仅给了房,还在陆元畅大婚之时专门派人送了贺礼,陆元畅若不去想王敏勾引之事,还是觉得王超为人尚可。
陆元畅到了将军府,留在府中的师爷得到通报,亲自出来接待。
“陆伍长,你可来晚啦,将军去了校场。”师爷笑眯眯地说道。
“那在下便留在府中等待罢,劳烦师爷了。”陆元畅拱手说道。
“将军离去之前,留了话,若是陆伍长来了,便让你去校场见他。”师爷慢悠悠地说道,不过那眼中,却是有着一丝幸灾乐祸。
陆元畅傻愣愣的,也没看出来,跟着将军府的一个小士兵骑马去了校场。
校场位于北城,直面北门,若是戎狄来袭,北门则是首攻之地。汾城不仅城墙高,而且城很大,戎狄若是舍了北门绕到东西两门攻打,则要费不少时间,而南门则不必说了,汾城两侧亦有高山,绕过去路途艰难不说,就是到了那里也已是两日后的事了,有了这个缓冲,城内可从容布置。故而,北门之处集结了城中大半兵马,日夜操练。
王超身为守城将,自然不会日日去校场,不过新年伊始,将领们拿了假期回家过年,一番醉生梦死之下,有些军心涣散,底层的士兵们可没有假期,看着将领们老婆孩子热炕头本就眼红,又见个个吃喝的脑满肠肥,纪律松散,可不就上行下效,得过且过么。
王超接了宋大将军的亲笔信,让他整军以待,前方斥候相报,戎狄近日行动异常,怕是再过不久便要开战了。宋大将军不仅是王超的亲舅舅,也是他的启蒙恩师,他的话,王超还是极重视的。
王超刚回汾城,便将几个行为不检的将领叫了来,狠狠地训斥了一番,每人赏了一百军棍。将领们被打了,还不得回家养伤,硬挺着回营整军,因为王超已下令,将下月初一的大考提前到了今日,这不,全城的将士们,除了守城的,都去了北城等待王超的检阅。
陆元畅刚到校场,便听到气势恢弘的杀喊声,不禁转头问身边的小士兵:“今日是何日子?”
“回陆伍长的话,今日王将军校场大考。”小士兵行军礼说道。
陆元畅点了点头,便跟着小士兵去换了伍长军服。因只是伍长,军服只是薄薄的一层皮革,只在胸口处挂了两片金属片,若是普通士兵,连这两片金属都没有,这样的装备,上阵杀敌可想而知。不过当陆元畅穿上这身军服之时,血液中陆家遗传的好战基因便开始发作,一股油然而生的保家卫国信念涌上心头。
她的阿爹,她的祖父,她的祖祖辈辈,都是穿着军服,驰骋沙场,他们之中,绝大多数的人,抛头颅撒热血,马革裹尸,虽然默默无名,可也是铮铮铁骨。身为陆家人,这是宿命,也是使命。
陆元畅不能否认,不管当初她如何排斥从军,如何抱怨世道,当她穿上这身军服之时,她真的有股热血沸腾的感觉,她觉得自己如一柄未出鞘的剑,寒光虽隐于鞘内,可已蓄势待发。
等到她到了校场,看到上万人的厮喊之声,这种感觉就更为强烈。这一万人,是王超的精锐之师,是他从十六岁从军以来十多年的积攒。
朝廷的兵,是由军户所组成的,而将军们的私兵,则不然。有些人是军户中被挑中的佼佼者,有些则是普通的农户,工户等,成分极为复杂,不过,私兵一般武艺高强,较之军户更胜一筹。私兵的粮晌,由将军们自己发放,若是私兵中的军户,则又可领取朝廷的粮晌,不过朝廷的粮晌,实在少得可怜,且军械装配也不如私兵,故而军户们,绝大多数人以进入将军私兵队伍为傲,不仅待遇好,而且也证明了自己的能力。
大周对外征战数十年,北面应对戎狄,南面应对大楚,西面则是与大夏不时交战,几乎每个将军都有私兵,各地军阀割据,朝廷力微不殆,只得放任自流。如宋大将军,自领三万私兵,这三万人马,只听宋大将军号令,就算是皇帝,也奈何不得。
王超身为武威候世子,也有一万私兵,这一万人中,又以三百亲军最为勇猛,各各都是武艺高强,能征惯战之人,在战场上,他们不只一次救过王超的性命,最受王超倚重信赖。
陆元畅在一旁细细地观察这些士兵的演练,她在洛溪村闭门造车,虽说粗通兵法,可真正指挥演练又是另外一回事,龙虎阵,一字长蛇阵,两翼阵,合围阵,箭枪方阵,一个个在兵书上熟读的阵法,在校场上流畅地排演出来,陆元畅看得眼都直了。
她不能否认,王超在治军上却有很强的能力,虽然他身为世家子,可有着粗汉一般粗暴的脾气。
金鼓响起,鸣金收兵,士兵们快速整齐地退散列队,等待王超的指示。
“报~陆元畅陆伍长报到。”小士兵见状,忙机灵地上报。
“陆元畅?”王超若有所思地看着穿着军装腰板笔挺面色从容的陆元畅,先前陆元畅来时他就看到了,觉得陆元畅看阵法演练的样子特别专注,果然是颗好苗子。
“是,卑职今日前来入队!”陆元畅行着军礼高声回道。
“哼!陆元畅,你好大的胆子!”王超突然脸色一变,高声训斥道:“军队操演为每日卯正,你为何现下才到!”
陆元畅不可置信地看着王超,她自然知道卯正出操,可她今日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