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元畅选上冯怀,可不是随意而为,冯怀通晓戎狄语,轻功了得,曾做过斥候,经验极为丰富,而且两人有过命之交,相处日久配合也是极为默契,这个人,是现下陆元畅能想到的最佳人选。
这一路的跟踪,冯怀就显出了自己的斥候本领,掩体隐蔽,适当间距,敏锐观察,巧作暗号,这些都是陆元畅所不能及的。
“老大,敌人回营了,此处距临边大约三十里。”两人躲在草丛中,冯怀轻轻地说道。
“今夜天有乌云,正是探营的好时机,等下我们当如何?”陆元畅抬头看向天空,只见方圆百里之内,除了戎狄军营,都是漆黑一片。
“我们先绕到那处小丘上观察准备,然后等他们睡下再作计较。”冯怀看过地形,手指着前面的小山丘说道。
小山丘不高,正对戎狄军营,在那里观察,很是便利。冯怀可不是新兵,他观察了四处的地形,发现山丘后头,便是大片山林,若是他们行踪败露,那里是个绝佳的藏身之处。
陆元畅也认真察看,点头同意冯怀的建议,他们将马赶了回去,轻手轻脚地摸到了小山丘之上。
今日花尔哈及依旧未现身,此时回营的戎狄士兵,正埋锅做饭,营中端得是热闹非凡。戎狄人生性豪放,就算打输了仗,也没什么低落的情绪,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很是畅快。
军营的西面,慢慢地响起了女子的声音,女子们尖叫着,哭泣着,伴随着戎狄士兵的狂欢作笑,显得极为凄凉。
“老大,那些帐篷中住着军妓,有戎狄姑娘,也有我大周姑娘。”冯怀见陆元畅面上神色有异,便为她解惑。
“嗯!”陆元畅从鼻中哼出一声,强行压制自己翻滚的情绪,认真观营,云烟之事是她心中的痛,她知道自己此时唯一能做的便是保持冷静,对这种事视而不见。
临边城里也有军妓,大多是罪犯家属,被发配各边防驻地以满足军营的需求。陆元畅没去过,不过她知道四大金刚都去过,只是自己未曾亲眼所见,亲耳所闻,故而自欺欺人把此事当做不存在,可是现下她看到有些戎狄士兵太过猴急,居然在帐篷外便将军妓下在身下蹂、躏,极为不堪入目,让种虐待妇人之事,还是让陆元畅很是气愤。
“老大,你看,戎狄士兵围在一起的,都是自己人,他们由多个领主统领,虽说都是戎狄人,但他们之间也有明显的派别。不同的派别,没有过多的交流,甚至彼此之间,还有很深的隔阂。”戎狄士兵分堆而坐太过明显,让得经验丰富的冯怀一眼就看出了里面的门道。
陆元畅轻轻点头,这个情况符合自己的猜想,他看着营中央高大的帐篷,问道:“那座可是王帐?”
“应该是,王帐边上的那座,该是花尔哈及之弟花尔布勒的帐篷,而在四周分散的高大帐篷,应是各领主的。”冯怀拍掉了脸上的虫,说道。
夜色渐浓,士兵们吃饱喝足,都回营休息了,不过花尔布勒还是挺谨慎的,安排了不少士兵巡逻。
陆元畅与冯怀两人,趴在山丘之上已多时了,他们不敢随意挪动自己的身子,一直保持着一个动作,身子酸疼僵硬,不过两人都未曾理会,只是全神贯注注视着巡逻的士兵和安静的军营。
各部首领与花尔布勒夜深后便未有出来过,一直被期待的花尔哈及更是无踪影,巡逻的士兵,二十息空档便会出现,所以陆元畅两人若是要进入营中,只有二十息短短的时间,若是行动稍有差池,则会被发现包围,而等待他们的,就是修罗地狱。
“冯怀,准备好了么?”陆元畅微微移动自己的身子,以驱赶僵硬。
“嗯,老大,我们动手吧!”冯怀的眼中,有着炽热,他信任陆元畅,更相信陆元畅的幸运,此次若是事成,加官进爵指日可待。
见一队巡逻士兵走过,陆元畅与冯怀对视一眼,冯怀重重点头,两人便如箭一般飞快跳下小丘。
一,二。。。十,十一。。。十八,十九,二十!
两人轻功都是极为了得,身体轻盈,在小丘坡上灵活下滑,心中默念计数,在二十息以后,默契地趴在地上纹丝不动。
衣服有些勾破,脸上有些擦痕,不过两人都无所谓,只是屏气静待,等着士兵走过。
待士兵走后,陆元畅转头看向冯怀,眼中满是谨慎,他们已到营外,营门高台处有弓箭手警戒,而他们此时要做的,便是避开弓箭手的注意,翻过防御刺桩,真正进入军营。
冯怀此刻也是面色沉重,又一拨士兵走过,冯怀抬头一看,见弓箭手转身看向另一方向,便眼神示意陆元畅。
陆元畅见状,飞快重重点头,然后率先施展轻功,如狸猫一般灵活翻入,冯怀紧随其后,当他们翻过刺桩,弓箭手突然转身,而不远处正迎面而来一队巡逻士兵!
怎么办!陆元畅心跳如鼓,不会才入军营就被发现了罢!
冯怀见状,心中暗叫不妙,他一把将陆元畅拽到一架木车后面,两人抱着躺在地上屏息而待。
陆元畅此刻心中急不可耐,外头有敌军虎视眈眈,自己又被冯怀压在地上,两人从上到下都未有一丝缝隙,身子紧紧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