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那双琉璃般醉人的眼眸忽然浮现了点点笑意,连带着整个人的气息都清和了几分。
子染虽然畏寒,却最是喜欢下雪,而且,今天还是她的生辰。
焱凤极难下雪,今年却一连下了两场雪。
“今天就是第十年了啊!”忽然轻轻地开口,声音淡然中带了一抹惆怅。
转身在屏风上面取了一件雪色的披风,撑着一柄天青色的竹柄纸伞缓缓离开。
雪衣墨发,手持青伞,背影颀长清瘦,在雪中缓缓而行,整个人就像是从皑皑雪中缓步而出,清幽矜贵,不染尘埃。
行云止水。
风清持抱着小手炉坐在床边,清透的眸子饶有兴致地看着外面飞舞的白雪,却因为畏惧寒冷,不仅不敢出去,连窗户都是开了一个小缝。
湖蓝在门口抖了抖身上的雪,开门进来的时候还是带进了一阵寒气,让缩在窗边的风清持缩了缩身子。
“小姐,这不过一个晚上,感觉就变冷了很多!”湖蓝有些抱怨地开口。
“你将门关好。”风清持朝着湖蓝努努嘴,自己依旧抱着小手炉缩在窗边的软榻上。
“小姐,你以前好像也没有这么畏寒啊?”湖蓝有些纳闷地看着风清持。兰姨娘去世的早,她和小姐经常是饥一顿饱一顿,至于冬天,衣服和被褥都是极为单薄,一直都是熬过来的。
风清持笑了笑,没有说话。她以前特别畏寒,本来以为换了一具身体会改掉这个毛病,可是,根本还是和以前一样。
“真希望这个冬天快些过去!”湖蓝将手中的茶壶放在桌子上面,然后为风清持添了一杯滚烫的茶,缓缓开口。大概是从小就觉得冬天特别难熬便极为讨厌冬天,即使到了现在,湖蓝依旧不喜欢冬天。
“今天是几号?”接过茶盏的时候,风清持忽然问。
“十五号啊,怎么了?”湖蓝不解地看着风清持。
风清持沉默了片刻。十二月十五号,是她和言络的生辰,不过,好像还有什么很重的事情也是十二月十五!
眉头拧紧了几分,静静地看着手中杯子里面缓缓泡开的茶叶,清透的眸子都幽深了几分。
除了生辰之外到底是什么日子?!
想了半天,风清持的依旧没有想出来,只是心中隐约觉得今天还有什么其他的意义。
“小姐,怎么了?”看着风清持一直拢着眉头,湖蓝担忧地问。
“十二月十五!”风清持只是低低地开口,并不是在回答湖蓝的话,反而像是在自己纳闷着。
脑海中极快地闪过一抹什么,风清持忽然抬头看向湖蓝,问,“湖蓝,现在是什么年份?”
湖蓝微微一愣,眸子有些怪异地看着风清持半晌,“小姐,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小姐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了?!她记得小姐性情大变的那一次也是问自己现在是什么年份,不会又要变回以前性子柔弱的小姐吧?!
“现在是什么年份?”风清持再次开口,声音已经微凉了一分。
不过,似乎没有改变啊!在风清持目光的直视下,湖蓝在没有想那么多的为什么,而是回答道:“小姐,现在是末染一百二十七年!”
“天云三百七十二年!”风清持缓缓开口。末染一百二十七年,若是按照之前的纪年法,便是天云三百七十二年。
“竟然已经十年了么!”风清持一声低低地开口,声音里面有感叹和惆怅。大概是因为自己空白了九年的时间,她总是很难将现在当成是十年后。
湖蓝看着风清持,一脸不解加狐疑。
“湖蓝,帮我那一把伞来。”风清持看了一眼湖蓝,吩咐道。
湖蓝微愣了一下,“小姐,你要出去?”
风清持点了点头,放下手中的手炉,温吞地起身,走到衣柜里面取出了一件雪色的披风,穿在了身上,本就精致无暇的容颜在白色狐貂的衬托下,美得更美惊心动魄。
风清持穿好之后,湖蓝也已经拿了两把伞,将其中一把绘着水墨的伞交给风清持。
看了湖蓝一眼,风清持缓缓开口,“我独自前去即可,你无需跟着。”
湖蓝愣了一下,“可是……”
“放心,不会有事的。”风清持淡淡一笑,温声开口。刚走出两步,又停了下来,“等一下言络回来你就告诉他我去见一个朋友。”
“是。”湖蓝应道。
撑开伞走出了房间,迎面而来的便是一股凛冽的寒风,风清持抖了抖身体,将白色的兜帽戴好,整个人基本上都缩在了披风里面,只剩下两只眼睛在外面。
撑着伞,缓缓离开,只一片雪白的地上留下了一行齐整的脚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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