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塞卢城外的这一轮射击显然不是为攻城而来,只是反叛军为了给城里的政府军制造压力,而临时发动的小规模袭击而已。
陈潇心里自然也很清楚这一点,只是他现在的身份是裴嘉应,所以陈潇还是边跑边惶恐地大叫着。
不一会儿听到枪声的政府军赶来,他们碰上陈潇后立刻将他团团围住,然后用英语大声问道:“你是什么人?请表明你的身份!”
陈潇还是跟先前一样,一脸慌张地举着自己的证件,表明自己的身份。
很快这些政府军验明陈潇的身份,为首的一名中校伸手点出自己三名下属,然后下令让他们带陈潇去和华夏医疗援助队的人汇合。
陈潇要的就是这样的后果,他连连道谢,随后跟随着三名政府军一路往城市里面走。
饱受战乱之苦的卡塞卢市,随处可见一副破财、混乱的景象。
这种景象在陈潇看来,比他最初看见的布扎拉比城还要令人绝望一些。
布扎拉比城当时虽然也是死气沉沉,可是城里的塔布沙族人却没安分守序,绝不刻意地制造混乱。
但是塞卢市完全就是另外一副景象,比如陈潇亲眼看见四名男人从狭小的巷道内窜出来。
他们直接将街上一名抱着孩子的年轻女人给抬手,女人手里面的孩子则被他们直接扔到了马路边上。
陈潇赶紧叫了他身边的三名士兵一声,三名士兵朝着陈潇所指的方向看了一眼。
接着三人直接把目光收回,看上去根本没有要出手阻止的意思。
陈潇心里有些不忿,如果不是因为他身份有了变化的话,以他的性格早就直接把那四个男人给轰杀成渣了。
黑暗狭小的巷子里已经听不到任何响动声,陈潇现在原地看了看那个在地上大声哭泣的孩子。
就在陈潇准备去把那个孩子捡起来时,突然间那巷道里传出几声枪响。
然后一个衣服破烂,头发凌乱的女人从巷道里跑了出来,
这女人正是先前被那四个男人抬进巷道里的那个。
女人跑出来捡起自己的孩子重新走向巷道。
巷道口一个年纪老迈的老者手里拿着枪,笑吟吟地看着女人朝他走去。
等到女人靠近了,老者伸手捏着女人的后腰,大声笑着往巷道深处走去。
陈潇摇了摇头,一时间他忍不住想到了华夏。
也许华夏是有着这样或者那样的不足,可是不得不承认,生活在一个女性敢夜间独行的国度,无疑是一种莫大的幸福。
陈潇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他知道自己以后必须得学会漠视这样的情况。
漠视并不代表陈潇要放弃掉他心中的侠义之道,而是他得明白,像刚刚那样的情况,绝不是他一人之力能够扭转的。
那不是一个独立事件,而是这个国家动荡无能之下,形成的一个普遍现象。
所以莽夫救人,血溅三尺;智者救国,伏尸千里。
陈潇不想去当个莽夫,但他现在也没能耐去当个救国的智者。
他唯一能做的,只有学会漠视这一切,尽力的使自己好好活下来。
在三名士兵的催促下,陈潇跟随着三名士兵继续前行。
很快陈潇被三名士兵带到了一栋政府大楼之中。
说是大楼,其实也只是相比较卡塞卢市其余的建筑物而言。
这栋楼大约十来层高,外体也是破破烂烂,陈旧不堪。
陈潇刚刚走进去就看见大厅内正在治病救人的几名医生。
这几人的照片陈潇先前看见过,正是医疗援助队的人。
裴嘉应这次参加医疗援助队,是给他的导师王芝林打下手的。
陈潇找到王芝林后赶紧跑过去蹲在王芝林身边道:“老师,我可算找到你们了,和你们走散后我差点儿没吓死。”
王芝林看了陈潇一眼后脸上立刻露出狂喜之色。
他双手按住陈潇的双肩,兴奋地大喊:“天呐,裴嘉应,我以为你已经凶多吉少了呢。
你竟然安然无恙的回来了。
好好好,太好了。
你不用担心,很快维和部队的人就会来接我们。
我们一定能够安全回国的。”
“嗯!”陈潇用力地点了点头,他看了一眼王芝林手底下的病人问:“老师,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这个病人右腿和左手严重骨折,需要马上正骨。
我擅长的是针灸,这正骨之术就……”
“老师,我正骨学的还不错,干脆我来试试。”
陈潇说着在病人的左手上摸了摸,确认骨折的情况后,他双手一扭一拉。
只听见咔咔两声响,病人惨叫一声后赫然发现自己的左手竟然能够动了。
陈潇紧接着又去摸了摸他的右腿,很快又是“咔咔”两声,病人的右腿恢复正常。
陈潇熟练的正骨手法让王芝林看的目瞪口呆。
王芝林冲陈潇竖着大拇指道:“嘉应啊,你这正骨手法可不比你们雷教授的技术差到哪儿去啊。”
“老师您这是拿我寻开心呢,我这点儿技术敢拿去跟雷教授比吗?
再说了,正骨在中医里只是普通技巧,勤加练习肯定是能够学会的。
但要用银针调理病人的阴阳二气,疏通其血脉的积淤堵塞,这才是中医最博大精深的地方。”
陈潇原本是最不喜欢阿谀奉承的,但是裴嘉应的资料里显示,这家伙就是靠着阿谀奉承才让王芝林答应带他参加医疗援助队的。
所以陈潇也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