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遥原是想借手里银针逼开牛柯廉和牛大,自己好趁机出去,却不料丝毫不能耐牛大何。
那边牛大一个锄头便朝着顾遥砸过来,她一侧身勉强躲过了,却忽地觉得脚底下一空!
稍微侧目,果然就看见脚底的细沙在飞速地流动,直直往底下卷进去,地面间的土地也泡软起来。
她眉间一凝,只觉得整个心都被提起来了,只能赶紧往外跑去。
可顾遥才要抬脚,牛大的铲子便对着顾遥的膝盖劈过来,气势凌厉,直直阻了她往前走的步子。
顾遥转身不及,只觉得脚下已经空了,身子猛地往下一沉,双脚已经被埋进沙里了。
底下像是伸出一双手握住她的脚踝,铁爪一般,死命地把她往下拉。
顾遥气力不够,只能用自身的力气,一拉自己的身子,可却根本挪动不了半寸,反倒是又猛地往下一沉。
眼见沙土已经陷住她的半个小腿,顾遥也终于皱眉,将目光从自己的腿移到前面的两个人身上。
牛柯廉受了点伤,可也不放在心上,仍旧是眉眼带笑地看着顾遥,眼中得意自信。
而牛大,干脆仰脸哈哈笑起来了,眼里满是快意。
“救命啊――”顾遥干脆自己扯开嗓子叫起来,那些人虽然远,可是约莫也是能听到的。
可是听得见,跑过来时,肯定是不能救起顾秋生的。牛大和牛柯廉深知这一点,也不阻止顾遥,仍旧相对得意大笑。
“我劝你还是省点力气,等他们过来,沙也该埋到你脖子了。”牛柯廉不急不缓,眼带讽刺笑意地看着顾遥。
先是看着顾遥略显惊慌狼狈的脸,再一路往下看,看到她被埋住的膝盖。
眼里的得意满足越来越浓,几乎有些飘飘然。
顾遥这才慢慢收回自己惊慌的神情,眉眼淡漠起来,带三分清冷高贵,静静道:“那就鱼死网破吧。”唇一抿,晕开笑来,眉眼间涟漪微动。
真是奇怪,越是生死关头,她总是越看得开。
还不及牛柯廉再说话,顾遥又开口,淡淡道:“你和七嫂偷情的事情,我等会刚好就能告诉他们,当然,这样一桩事是不能叫你丢性命的,可是也足够叫别人不相信你这道貌岸然的模样。”
然后,她就瞧着牛柯廉的眸子,缓缓地扬起一个笑来,笑得冰冷淡漠。
“你!”牛柯廉的脸涨红起来,像是一瞬间所有血都冲到脸上来了。
一边的牛大听说了这么大的一个秘密,也兴奋得面红耳赤,一时瞪着一双眸子看向牛柯廉,咧着嘴坏笑,胳膊一戳牛柯廉:“哟,可以啊,老牛吃嫩草!”
牛柯廉瞪了牛大一眼,脸涨得更红了,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那些沙土已经埋到了顾遥的大腿上了,她暗自皱眉,心里也焦急起来了,面上还是一片淡漠,半点不显露自己的焦灼。
“七嫂。”顾遥对着牛柯廉的方向道,眸子带一点和熙的笑,却叫牛柯廉猛地一僵,涨红的脸猛地苍白下来。
果不其然,他身后就响起细碎的脚步声来了。牛柯廉的肩膀僵硬住,于是没有转身,牛大却猛地往那里一看,当即也有些慌神。
若是别人,也就罢了,舍弃自己的声名,把杀害顾秋生这件事做到底,才是正确合理的。
可是牛柯廉,最是沽名钓誉,面上伪做君子,自己也以为自己是个正派人。
若是这样揭开这件事,还不如杀了他。利用名誉来对付牛柯廉,真是再正确不过的事情了。
妇人穿一件蓝底黄碎花的交领右衽粗布衫子,底下一条黑色麻布裙子,脚上一双黑布鞋,长头发挽起来用蓝底黄碎花的布巾子包着。
这样朴素的一身装扮,可也掩不住雪白的脸盘,黑而细长的眉,一双长而fēng_liú的眼,袅娜纤瘦的身量。
此时脂粉不施,脸色苍白青沉,憔悴得有些厉害。神情也是怯怯的,像是极其犹豫。
顾遥看着她一点一点地走出来,对着她张了张口,苍白的脸还是红了起来,却还是一句话没说出来。
“七嫂已经答应我,揭穿你了,”顾遥根本等不及她犹豫纠结,当即自己对着牛柯廉道,“你若要执意害我,我也不怕你,总归是要把你的名声也给弄坏了,叫你也不好过。”
她也算是拿出了无赖的做派来了,唇边含点笑,眉梢也是先前牛柯廉牛大脸上有的得意。
牛柯廉脸色红红白白,交错个不停。牛大倒是不当回事,心里还想着,顾秋生的脑子还真的是有问题。
不就是偷个情睡个女人吗,这也拿出来威胁人,实在是太没脑子了些,也要拿出个厉害的来威胁吧。
“在我家已经废弃的牛棚里偷情,还遗落下你送给七嫂的白玉平安扣,被我撞破,此时要杀人灭口。”
顾遥想了想,她前世见到的纨绔子弟,勾起一边唇,微微抬起下巴,斜着眼睨那牛柯廉。
偏偏她浑身是沉稳内敛的大气感,反倒越发高傲骇人,叫人心里有些发虚。
牛柯廉的脸色终于一片煞白,开始抬眼看顾遥。而牛大却已经眼尖地看到有人要过来了,一拉牛柯廉,示意他与他一起去假意扑过去拉顾遥。
牛柯廉先是不理会牛大,看着顾遥:“若是我不害你,你还不是可以说出来?”
顾遥当即道:“我还要仰仗你给我开户籍,此事还是用来威胁你给我开户籍要有用些。”
自然没必要来公开这件事。
牛柯廉微微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