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顾遥这样说,只道顾遥是真的有几分真才华,却只是个没什么见识也不懂世故的读书人。
虽然其了轻视之心,可也不至于含坏心。
“只消贤弟莫轻狂,不得罪人便是了,我们自然都会提携你。”算是含蓄地提醒顾遥,得捧着面前的刘从嘉。
可提醒得太含蓄,一般人不大容易听得出来。
顾遥自然不愿随便得罪人,只笑着应了,并不打算和刘从嘉闹出不愉快来。
刘从嘉也不至于不能容人,顾遥收敛了锋芒,算是图一身清净。
一群人都挣着吟诗作对,一时间佳句如云,顾遥偏生装不懂,只浅笑着应和。
却晓得低头赞一句岭南上供的云雾茶极好,一手点茶的手艺的手艺叫众人频频侧目。
就是不晓得他文学造诣如何,可这见识,也没人敢看清她。
一时间面上倒是也十分的和谐若是刘从嘉叫顾遥吟诗,顾遥必然要频频问问身边的人,做出踌躇的模样。
她如此上道,刘从嘉十分满意。
宾主尽欢没持续多久,就听见噗通一声,惊得所有人都朝那湖里瞧去了。
顾遥自然也跟着看过去,就不由揉揉太阳穴,像是被那一团大红色扎到了眼睛。
怎么又是他……
水里的少女在急促呼叫,一面扑腾得水花四溅,偏生宋明礼像是什么都没看见似的,直直朝着一群人走过来。
刘从嘉当即怒了,这个人实在恶劣,竟然径直把人推进水里,还若无其事地不去搭救。
也顾不得和宋明礼针锋相对,便开始招呼自家的奴仆去救那水里的女子。
其余人瞧着宋明礼的神情也不好,要么就开始直接指责起宋明礼来了,一时间场面又开始混乱起来。
顾遥却觉得那女子肯定是会凫水的,这样故作求救,叫她有些不舒服……这具身子便是生活在江南水边的女孩子,若是这样怕水,绝不会去撑船。
可她不过是个客人,还是个不受待见的客人,便安安静静地站在一边。
宋明礼却是走到顾遥边上,十分随便地坐下了。
“我今日就是为你来的。”宋明礼仰脸对顾遥道。
顾遥当即心里一咯噔,这样不按常理出牌的人,就是她再能机关算尽,也是没法子应对的。
“听说你被刘从嘉请过来……他这么嫉妒你的才华,肯定是要给你使绊子的。你别怂,我给你撑腰,叫姓刘的没法子……”
“喝茶!”
顾遥看出他在挑拨离间,刘从嘉性子又傲,心胸也确实不够开阔,当即打断。
“哦……”宋明礼一接过便往嘴边送,顾遥松口气,而宋明礼却已经飞快道:“我今日就是来给你撑腰,赌你才是沧浪书院的魁首。”
顾遥恨不得把宋明礼的头拧下来当球踢!
叫他无中生有!
叫他挑拨离间!
“沧浪书院魁首何其难,新安侯少爷实在是夸大其词了。”顾遥虽然只想冷笑,可还是从容地补救。
自然不能说考不上,如今说了便不能考上了,否则叫其余人怎么对付她。
宋明礼才不管顾遥怎么解释,就是不停,当即一招手,怀里逃出一捧银子来了,贼笑道:“我与你们打赌,你们赌谁才是沧浪书院的魁首……自然,只能下注刘三或者顾七。”
便吊儿郎当地靠坐着,眉眼张扬而恶劣,满是恶作剧似的意味,更叫人摸不着头脑。
所有人都不傻,自然已经看出来了,顾秋生并没有什么把握能考上沧浪书院,可这宋明礼却是刻意挑动刘从嘉对付顾秋生。
似乎……就是宋明礼想要收拾顾秋生,偏生装作是给顾秋生撑腰。
于是都不敢轻举妄动,刘从嘉却是冷哼一声,最是讨厌宋明礼这般诡异行事。
当即掏出一叠银票来,直往桌子上一放,冷声道:“你非要如此胡来,本人就与你奉陪。”
四周都是刘从嘉的狐朋狗友,见刘从嘉动怒,当即也掏银子给刘从嘉撑起腰来了。
一时间,顾遥这边气势十分惨淡。
她不甚在意,自己去想怎么回事。
宋明礼倒是不简单,怕是那女子会凫水他是晓得的,才不管不顾……当然是他收买那女子,刻意做出来的。
既然今日不顾旁人死活的做派是假的,那往日仰慕圣人文章的形象,胡作非为的形象,约莫都是假的。
宋明礼与那些人算清楚了银子,一回头,就看见顾遥眼里满是玩味地看着他。
他下意识地觉得危险,神情一瞬间凛冽。
见他神情有变化,顾遥越发觉得被印证了猜想,当即也微微正色,往越发深处思索起来。
与宋明礼会面,她是被动的一方。见到宋明礼和刘从嘉争执,又像是宋明礼刻意等着她。
自然,只是猜想。
“如何?”顾遥笑着问宋明礼。
宋明礼撇撇嘴,懒得理会顾遥,半晌才道:“就我一个人押你。”
这才正常好么?顾遥暗道。
此时场面已经被宋明礼搅得乱七八糟,僵得要命,顾遥想办法寒暄几句,便追着宋明礼的步子辞别了这些人。
那边宋明礼见顾遥跟着他,倒是不置可否,依旧叼着根草抖着腿。
穿一身大红的袍子,其实也算是俊朗的眉目,神采飞扬得灼目。
“你要做什么?”顾遥轻声问,她现在不能卷入这些里面因为没有能力自保。
宋明礼“呸”地吐出那根草,斜了斜眼,懒洋洋道:“我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