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顾遥走过来,宋明礼心中便松口气……等被解了药,他就要好好收拾回来。
谁敢招惹新安侯府的里的人,怕是活腻了,青龙寨的名声是白有的?!
顾遥如他所愿地蹲下来,从袖子里摸索出一个小瓷瓶,再倒出一粒嫣红的小药丸。
这才伸手来掰他的下巴,宋明礼看着顾遥的手伸过来,多看了一眼她的手,心中暗想,这双手倒是好看得过分了些。
便如一把雪白的葱管,指头尖尖,无论做什么都是风雅的……给他下毒也是。
再好看,他也只想剁了泄愤,宋明礼想着,已经吞下滚入喉咙的小药丸了。
顾遥又坐回去,含笑看着宋明礼,像是等什么。
宋明礼只觉得浑身渐渐没有之前毫无知觉,等了一会,尝试着抬了抬手指,竟然真的可以动。
见顾遥毫无知觉,只是手里捧着茶杯,笑眯眯的,瞧着便木讷好欺负。
宋明礼暗暗想着,等会飞快弹起来,直接握了拳头便对着顾遥的鼻梁骨砸,一面先盯紧了顾遥的鼻梁骨。
这样好看的一张脸,走在街上能被砸满脑壳的瓜果,被砸歪鼻梁骨……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想想就叫人开心。
“顾秋生――”宋明礼猛地一个鲤鱼打挺,就要弹起来向顾遥扑过去,故而语调也狠辣。
只是――
“嗯?”顾遥报以淡淡一瞥,手里仍旧捧着个茶盏,压根没挪地,脸上的笑容半丝没变。
宋明礼狂喜的表情瞬间崩了。
他还结结实实地躺在地上,纹丝儿都不动,要握的拳头也握不起来,实际上,除了浑身不那么僵直和可以活动面部以外,他都半点力气都没有。
宋明礼再试了试,确定自己还是不能动。
“你,你做了什么!”虽然他已经知道,顾遥势必是猜到他会报复回去,所以没有给他全解。
顾遥耿直道:“自然是你下了个药,免得总是我被动。”面上的笑这才露出狡诈来。
谁能没有一点后手呢,顾遥想着,一面继续道:“这这个麻药会被那丸药化解,但是,那丸药的毒性会缓缓显露出来,必然得在一定时辰内得到解药。”
就许宋明礼威胁她?看谁能威胁过谁。
听了顾遥的话,宋明礼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瞪着着顾遥不愿说话。
“说吧,要什么交换?”果然是在贵族间混过的人,这样说话也说得十分熟稔。
宋明礼威胁顾遥是有所求,那么顾遥反过来威胁宋明礼,必然是要做什么的。
“先前的事情作废,这是其一。至于其二么……”顾遥眼珠子一转,清冷的神情淡了些,倒是有些清贵的明媚感。
提到其二,宋明礼像是想到什么,忽地扬声叫道:“我是不会去阻拦刘家,我没那本事。”
先前是他占了先机,可以随便哄骗恐吓顾遥,自然是要把自己说得厉害些的。
可顾遥也是知道的,刘家实际上的势力,比起一个没站住脚跟的新安侯府厉害多了。
顾遥似笑非笑地看一眼宋明礼,放下了手里的茶杯,说道:“其二嘛,你还是想其他法子进沧浪书院罢,总归叫我去告刘家是不可能的。等都弄好了,我就给你解药。”
宋明礼的两边眉毛打起了架,像是很纠结,最后勉强道:“我怎么知道你这毒药是不是假的,你若是诓我我……”
顾遥当即折扇一挑宋明礼的衣袖,露出他的手腕来,道:“上头的红点可见着了?”
眼角一睃,宋明礼好不容易鼓起来的点气势也没了,只好蔫巴巴地应了。
最后还是忍不住多嘴一句,抻着脖子好奇道:“你叫我进沧浪书院做什么?”
顾遥不咸不淡地看了宋明礼一眼,露出一个冰冷而森然的笑,阴恻恻道:“自然是觉着,孺子可教也。”
这样冰冷的做派,叫宋明礼一个哆嗦,只当顾遥是开玩笑吓他,只能随便扯几句调节氛围。
顾遥全然没有扶起宋明礼的打算,只等着宋明礼缓缓地恢复过来,自己拍着袍子爬到椅子上。
等宋明礼收拾好了走了,顾遥才自己收拾了茶具,一个坐在树下思考人生……
春生散学归来,一进门就看见木雕似的顾遥,也一脸老成地在顾遥面前坐了坐。
“今日学得如何?”
“甚好。”
“那有什么不懂的?”
“没有。”
干瘪瘪地应对几句,顾遥就散开木板似的脸,唇角一勾眼角眯起,笑了起来。
“五月今日做了粉蒸苋菜,我刚刚还在里面瞧了瞧,香极了,肯定好吃。”
五月是顾遥买的小丫鬟,因为是五月买的,所以就随便起了个五月的名字。
虽然厨艺一般般,可是喜欢钻研,甚至还跟着顾遥学一学字,就是为了看菜谱。
春生绷着的脸也笑起来,道:“兄长今日心情很好。”便从布包里拿出什么来。
还不消打开,顾遥就闻到一个又香又甜的味道,当即矜持不住,一把丢开手里的折纸扇,抱着糖炒栗子眉开眼笑了。
她呀,口味好甜,喝酒也喜欢甜甜酸酸的桂花酿山楂酿~
待打开剥了,却是往春生一本正经的脸上一送――给塞进春生嘴里去,再自己去剥了。
顾遥嘴里嚼着糖炒栗子,身后倚着老桑树,微微仰脸看明净蔚蓝的天空,天声有点妩媚的眉梢挑起,一派岁月静好。
远远看了,只觉得这张皮相极美,竟美得雌雄莫辨。
顾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