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道遭杀,乃是出人意料之事,但既是如此,出手之人会是谁,也不妨被易经所不知道。
桑海居然是帝国与阴阳家共同布下的局,那么在这东郡里,会这样做的,自然就是罗网的局。
再者说对方来截杀他的人,还是和曾经遇到的惊鲵是一样的打扮。
这种种加起来,可是能够诉说的,就有很多了。
将手中所持有的长剑放在眼前,剑身中央处那细微的破损虽然简单,但以剑的结构而言,这是相当致命的。
说不准就在什么时候和人对敌的时候,因为这个伤口而导致武器的碎裂,从而猝不及防之下被人重伤。
这个江湖上死于这样的情况的人,比比皆是。
“到底不是名剑,与那等武器碰撞,实在是太难了。”普通的长剑到底还是有一个极限的。
细细想来自己这些年来,经手的武器有不少,能够位列名剑的武器也有许多,但最终的结局和下场,终归不是太好。
现在竟然连步光也落入了后尘,导致易经现在只能手持这样的武器。
一身实力不逾降低,但终究是要耗费内力护住长剑。
“希望能够来得及吧。”步光剑的重铸交给了徐夫子,虽然对于他的铸造手艺有些怀疑,但在现如今这种情况下,当代的铸剑师里,也找不到比他更强的了。
希望他能够在自己提供的那么多的断剑材料下,能够让步光剑更进一步吧。
事已至此,围杀之局已解,后续的事情变化想来不会平静。
可再怎么样也不是在这里就能解决的,斗堂,也该是时候动起来了。
一念至此,易经做好了打算,急切间就准备离开密林中。
但在不经意间的一瞥,却意外看到了一处让他觉得甚为诡异的地方。
那就是自道路边上的杂草内,有着一块被遮掩住的石碑,隐藏在黑暗的阴影处,任谁也看不到其中的变化。
只是易经再将目光投注过去的刹那间,从心底里涌现出来的,便是一种难言的感觉。
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呼唤着他,从心底里觉得,他应该过去看一看。
这种想法来的很莫名,而且让人摸不着头脑。
但易经本身就是开启了苍龙七宿的人,在他的脑海里还有一段他和所谓的神明战斗的记忆,而这也是代表着他不是平凡人的证明。
此刻突兀的心血来潮,并非只是心血来潮,说不定在自己那早已遗忘的过去中,残留了一些什么记忆在这个地方。
也就是过去的自己,曾经来过这里。
一念至此,易经也就没有什么想要离开的意思。
本来就不是弱者,身怀高绝的武功,易经又何必惧怕些什么?
所以他自然也就走了过去,拂去了缠绕在石碑上的杂草,渐渐的将这石碑的完全的模样都给暴露出来。
在长久的岁月流逝下,这块石碑就算真的记载些什么,只怕也在不间断的风吹雨打,日晒雨淋中被消磨的差不多了。
易经弯下腰,鼻间全都是那种潮湿的腐烂味道,是在这杂草之下的黑色泥土里渗出来的味道。
易经皱了皱眉头,伸手拂去了石碑上的灰尘。
“向前走?”这是简体字,是现如今这个时代谁也不会认识的字,绝不会有错。
这是易经不出生于这个时代的最有效的证明,而不是其他七国那种劳什子的字,他不会认错的。
但是这石碑被岁月冲刷的程度,这被腐蚀消磨的痕迹来看,立在这个地方,怕不是已经足足有千年之久。。
这般长久的石碑立在这里,泥土也不曾有过翻新,可见并未被人移动过。
这难道真的是曾经的自己留下来的东西?
可是...向前走?
向前走又能有什么?
过去的自易经给现在的易经留下了何等的提示?
究竟是什么样的准备,才能够等到这一天?
难道过去的易经就这么确定这块石碑就一定会被易经给发现吗?
“...”而这,也着实吊起来了易经的好奇。
这简体汉字只有易经才认得,这是绝不会有第二人的可能。
虽然遗失了过去的记忆,不曾知晓曾经的自己到底做过什么,但这些记忆,一定会再度全都想起来的。
易经倒要看看,到底有什么东西被留在了这里,等待着他去获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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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和易经交过手。”天际未曾黑暗,不过是黄昏间,但说话的人却是两股深沉的男声。
在沙哑中居高临下,身上穿着的帝国的士兵的盔甲在高处的凌冽寒风中猎猎作响,制式面具下,遮掩着的是属于越王八剑那不为人知的过去和现今。
“无痕剑意的厉害,确实不负江湖传闻。”掩日赞叹一声,但随即,杀机更加的强烈了。
“这样的人,不能为白玉京所用,东郡,该是他的葬身之地。”
“你难道忘了,帝国关于这位易经的处置,那种极其诡异的处置方式了吗?”惊鲵是知道罗网内部对于易经这个人的忌惮的。
阴阳家不曾有过那种体会,是因为他们有着始皇帝的把柄,只要嬴政有长生不老药的需求,想要寻找到仙人,那么他就只能任由阴阳家如何。
但罗网不同,这毕竟是依存在大秦这条盛世黑龙之上,才能够威压江湖的势力。
说到底就算要如何,也是要看看始皇帝陛下的眼神来行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