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怀东很吃惊,吃惊的不仅仅是周少瑜出现在这里,也是因为那一头短平的头发,若不是印象实在太过深刻,江怀东还未必认得出来。
以他目前的所知,并不知道整个潭州几乎成了战场,不然的话,就是个再多的钱,也不会护这趟镖,谁嫌自己命大不成,还往战场里跑啊。
还好,攻城者是周少瑜,并非是什么滥杀之辈,除了几个慌不择路的居然主动往人家士卒所在的方向跑,被当做反抗者宰掉之外,没有造成其余无辜的伤亡。
不过,知道又如何,江怀东仍旧毫不犹豫的下令起锚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就他和周少瑜那点交情,不敢赌啊,再怎样,当初在金陵时被人抓获,最终将自己所知的周少瑜给吐露个干净,怎么看也算出卖的一种了吧。
万一人家不但知道了,还要深究,那该咋办,所以,还是跑吧。
想法不错,可哪里是想跑就跑得掉的。且不说水军的船只都在那摆着堵住不少的去路,好容易能挤出一点空间,也是你争我抢之下彻底堵死,除非游泳,或者换舢板船,不然谁都别想出去。
话说两头,事发时,岳翎县县令正在处理政务,作为潭州的商业重地,自然受到潭王的看重,是以,也势必会委派一个能够足够信任之人管理此地。
商业税固然没有,但架不住可以找各种理由吃点私货,油水还是很丰厚的,当然,大多收入都上缴给了潭王府,后者养兵什么的,都需要大把的钱,至于他,如果不自己扣下一点,那还叫官嘛?
总的来说,小日子过的不错,只要自己不作死,即便潭王知道自己吃点小钱钱也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这世道,不都这样嘛。
不过为了位置更稳当,这位县令也表现的很是勤恳,是以哪怕时间还是大清晨的,便已经早起忙活了。
“你出去看看,外间是何动静。”县令忽闻远处一片嘈杂,而且声音大有愈来愈近的架势,便指了指衙役班头,去弄个明白。
衙役班头也没往攻城上边上去想,带着两个衙役就出去了。
左等左不来,右等右不来,县令烦了,可随着声音愈发近,顿时一惊,忽然起身,大惊道:“快,快关大门,排个腿脚灵活的,速速去请张校尉来救。”
想法总归是好的,且不说来不来得及,便是来得及,那劳什子张校尉,第一时间就已经跪舔了。
没错,这家伙也是自作孽了,作为武官,能吃油水的地方大抵也是吃空饷和截留一部分军饷,奈何潭王府这方面查的严,不好下手,于是亲自跑到码头来打打酱油,不给点好处费?还说吗,你这船右违禁品,先扣押了再说。
看似比较恼火,但实际操作上还挺收敛,要的又不多,没哪个会不开眼的强硬拒绝。
好容易开辟一条财路,当然上心啦,于是一大早跑过来,准备收点好处费买个精贵的饰品送给外间相好的,结果,得,一出场就被撂倒,然后很是‘识时务为俊杰’的举手投降,狗腿的跟着其中一路去招降岳翎县的城防兵丁去了。
县令的指望自然落空,眼睁睁的瞅着对方彪悍的壮汉冲进来,然后连自己的家眷也被粗暴的押到了县衙大院之前。
本来嘛,不允许随意抢虐劫人也就罢了,难不成还让一群糙汉子客客气气的去将人请出来?没可能的,没出手多在女眷身上占几把便宜揩几把油就算不错了。
“啊!住手!”县令的女儿后边挺翘被捏了两把,又惊又慌,情急之下,居然大喊一句:“妾乃岳翎县善怀阁管事之一,尔等不得放肆。”
还别说,效果还真不错!
善怀阁之名谁人不知?更莫说这些兵丁都是巫县的兵丁,不少人在落魄时受过善怀阁的救济,一时间,手上占过便宜的都羞愧不已。
却是周三山站了出来奇道:“岳翎县何时有过善怀阁?我等怎的不知?”
县令之女顿时有如抓住救命稻草,本只是下意识一喊,不曾想居然真有效。
“岳翎县并未设置善怀阁,但依照府城善怀阁的安排,在各县都有驻地,以供善怀阁成员集会,前几日妾身还提议过在岳翎县设置粥场接济贫苦人家。对,此乃凭证。”
说罢,又拿出一块小巧的银牌出来。
妥了,就见原本凶神恶煞的兵丁们立刻变得热情起来,不仅绳子解了,有座位还有茶喝。
早说嘛,也算是自己人不是。虽然中间还隔了个府城善怀阁,但迟早会被收回来的,总不能一直把持在外人手上。
岳翎县县令有点闷,这也行?打仗还能这样的?无论如何都没想到,善怀阁成员,还有这种优待。可惜对他仍旧有点凶恶,显然并没有因为有个善怀阁分驻地管事的女儿而受到太多的优待。
“听闻这里还有我善怀阁的成员?”不多时,周少瑜出现了。这仗打的无聊,连人都没宰掉几个,自己这边更是没有任何损伤,这叫打仗?感觉跟玩闹似的。
想想也是,太平的太久,战斗力低下也不出奇。
“啊……你,你是……”那女子小声惊呼,脸上的身上简直不要太激动,就跟个小迷妹似的,哪怕周少瑜现在是个短平头,也都没放在欣赏。而后猛的反应过来,赶紧起身一副,激动道:“奴,奴,奴家齐萱见过周公子。”
瞧瞧,这面目含春的表情,她的县令老爹看的想杀人,矜持呢?矜持在哪里?这副好像只要人家一开口你就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