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珞宇就是觉得老者所说的理由有些……怪。
灵兽之中确实有这种血脉越纯成长越慢的现象,但他可从未听说类人也会如此。何况,沅茝这个小丫头自己也迷迷糊糊的,可信程度自然低了一些。
感觉沅茝所熟记的典籍可能比自我认知更加可靠,珞宇很快言归正传,指着蟒皮卷轴上的另一幅画问道:“这个种族是山巅嶘族吧?”
珞宇之所以能猜到,完全是因为画中的几座山头处于茫茫云海之上,看那山体的比例,怕不是每一座都要比隐昱峰还高出许多?而那座最高的山巅之上,则是跪满了黑压压的人群。
他们面向山巅的最顶端,叩拜着那里的一座青灰色石质祭坛。这座祭坛呈不大规则的圆形,就像一个大号磨盘,石料上孕有天然纹理,好似一个个不规则的符文,其上没有丝毫人类加工的匠气。
可能是山巅积雪终年不化,这些人身上都裹着厚厚的兽皮棉衣。只有距离祭坛最近的三个人是站立着的,可以勉强看清面容。他们的脸庞沧桑粗旷,眉毛头发上都挂着一层冰霜,泛红的面颊似乎就是被这山顶上的凛冽寒风吹出来的。
在这三人的领导下,跪了满山的人群都在埋头祷告。而这三人则不时转身,一会儿跟祭坛交流,一会儿再对着人群说些什么。
画中自然看不出说话的内容,可珞宇不难感到他们的虔诚和庄重,尤其是那三人似乎真的能从祭坛中得到什么,从而转述给下方的人群,让这个场景看起来生动真实了许多。
除此之外,天空中交替出现日头月亮,可见他们应该是在没日没夜地祷告。
这时,沅茝的脸上也出现了几分肃穆,“对,他们就是嶘族,居住在岌岌峰,那里是离天最近的地方。他们拥有圣器告天台,可以沟通上天,传达天意,因此被誉为上天的使者,也是所有古族中地位最崇高的。”
说到这里,沅茝脸上露出遗憾,“他们在古宇圣战中立下了不可磨灭的功勋,所以很快就成为了异域之敌的重点目标。圣战虽胜,但他们却落得个灭族的下场,就连告天台也失踪了,很多人说告天台一定是在嶘族覆灭的时候被毁掉了。”
“沟通天意?”由于古族的故事大多带有神话色彩,珞宇并未立刻相信,而是提出了疑问。
他指了指头顶,“我们的天意很难沟通,甚至可以说是几乎不给我们任何明确的指示。那嶘族是怎么做到的?还是说曾经的天意和现在的天意不一样了?”
这个问题竟没考倒沅茝,她十分肯定道:“天意就是天意,不生不灭,不增不减,不垢不净,怎么会变呢?
“世上肯定还有其他沟通天意的方法,但你也知道,那些大多都不可靠。而告天台之所以是古宇圣器之首,就是因为只有它才能稳定地沟通天意,在嶘族族老手中,几乎次次都能成功!”
沅茝说着,便露出向往之意,可珞宇感觉到的却是彻头彻尾的惊骇,惊骇古人曾经的辉煌,也惊骇于当世之人所遗失的能力。
说到告天台,珞宇就想起了封印之地的祭坛。若不是银光掌门非常清楚那座祭坛长什么样子,他都快要以为那就是告天台了。
直到现在,他才终于敢于相信,封印之地的清光绝对是得到了天意的加持,才能摧枯拉朽地抹杀异域的一切。
不过其中道理珞宇并不清楚,银光掌门只知道牺牲献祭必不可少,但主持祭坛的逸师弟才是重中之重,而如今也只有冥灵可能知道其中真相了。
然而他与冥灵又无可靠的联系方式,珞宇也就只能先将这件事放在心底,便把注意力放回到了画卷上的其他内容。
看那蟒皮画卷的长度,怕不是包含了上千幅绘画。珞宇问了几幅临近的画,却都只是一些普通的古族,并没有太大价值。
珞宇很快发现,沅茝不知背了多少书,竟然能将每个古族的资料都记得一清二楚。见珞宇实在没有头绪,她又蹦蹦跳跳地拉着珞宇来到另一幅画面前,道:“这个是麟族,大地上的脉络就是弥天阵。换句话说,弥天阵就是借用了灵陆天生的地脉而设的阵法,手笔之大,几乎覆盖了整个灵陆!
“古宇圣战中的消息传递和统筹指挥就是靠着弥天阵。麟族的威望一向很高,他们居中策应,观测各地战况,并以阵法相助作战。”
珞宇从未想过,上古时期竟有这等集中的调配和指挥,跟百年前那种大门派去堵界壁缺口,小门派原地等死的散乱局势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看到了弥天阵,他才看到了一丝希望。虽然现在修炼界高手凋零,但若能真正将每一份力量都合理利用起来,他们在异域之敌的面前就不必那般绝望了。
因此珞宇格外上心,仔细观察起了这幅图画。
这幅画所占的面积要比前几幅都大,画中版图虽和现在的灵陆有些区别,却能看出这是灵陆的中心区域。
珞宇忍不住拿出当今地图比较,却是越看越觉得不可思议。
老者挎着一筐菜从园子里走出,正巧看到珞宇蹲在地上比对地图,便出言提醒道:“看出来了?弥天阵的阵眼离你们清凝宗可不远。”
“我也觉得是啊!”珞宇不敢置信道:“我怎么觉得这个阵眼就在中元王朝的堉都呢?
“没错。”老者停下脚步。
“那……那……中元王朝皇室的麒麟血脉……难道他们是麟族后裔?”
老者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