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走了。
不是逃。
所以这是摩拓口道魔音,只是一个走字的原因。
而被摩拓指挥冲击九州无敌大杀四方阵的摩陨,之所以在听闻走字时面色大惊,却不是感受到了生死之危,而是他根本没有发现军阵尾部,那形如力蝎断日的尾针。
当然,他也就更没有发现这根尾针翘了起来,并朝他砸下。
这一砸,并不只是单纯的武商气血之力,而是邪天借军阵将自身刚刚恢复大半的气血之力,悉数传给武商的恐怖气血。
与其说武商是被砸得脱离邪军状态,倒不如说是恐怖气血让他脱离的。
但饶是这般能让邪天于禁魔落荒阵中恣意逍遥的气血之力,摩陨即使不躲……别说死,重伤也都不会。
是以……
“这就试探完了?”看出摩拓用意的摩霄,很有些不满。
摩拓笑了笑:“不然呢?让摩陨受此一击,然后发疯,然后干掉我好不容易找到的乐子?”
听到乐子二字,摩霄魔眸微微一亮。
“这么说,这莫名其妙的军阵,也就那样。”
“倒也是有亮眼之处的。”
似乎为了强行保留自己好不容易诞生的yù_wàng,摩拓让自己不去想九州无敌大杀四方阵以道兵为基的事。
“至少最后那一击,摩陨没有发现。”
见摩拓想了半天才说出这个亮眼之处,摩霄愣了愣,忍不住失笑。
“你应该很失望才对。”
“不,你错了。”摩拓似乎想到了什么,魔眸微亮。
“我错了?为何?”
“他的军阵,并不完善。”摩拓指了指尚因摩陨离去而懵逼的九州界众人,“而我更怀疑,那最后一击,可能是他仓促间救急用的……”
当摩拓侃侃而谈时……
刚刚结束一场诡异之战的域外战场之上,九州众人还沉浸在武商的魔呢二字带来的懵逼中。
虽说是不该存在于这片战场的仙尊,虽说对斩魔毫无经验,但至少他们看了渐趋清晰的近百场斩魔或诛魔的战斗。
而且拜邪天假扮魔所赐,他们看到的战斗,其内容之丰富远超以往。
即便如此,他们在这近百场战斗中,也未曾看到有魔会在战局完全没有任何优劣倾斜的情况下,掉头走人的。
是以强于杀伐的武商,才会在那般紧张的时刻,说出曾为死营大统领绝对不该说的话。
“走了。”
大约过了几个呼吸,邪天才用两个字回应了武商,且让众人清醒过来。
同时,他狂跳的心,也渐渐平复。
然而,却依旧心悸无比。
凭他的智慧,虽早已考虑到观战之旅会有意外发生,却没想到暗中窥视自己的魔一改不显之初衷,从幕后跳到前台,直接喝令正在战斗中的魔杀了过来。
魔,过来了。
而给他应变的时间,只有区区数十息。
无论对方是何用意,他都知道在这数十息中,自己要做的就是尽量保下身后八十一位同伴的性命。
“时间,太短了……”
直到浓浓后怕转化为的心悸也平复下来,邪天方才在心头暗喃了一声。
在如此短的时间里,只完成三两成的军阵,根本不足以应付来袭的魔。
所以,他才会动用邪军军魂。
所以,摩拓没猜错,垫后的武商行力蝎断日之举,根本不在他原本的计划之中——若是单单断日力蝎竭力一击就能击杀魔,那他自己都能杀,根本无需武商出手。
“只是试探么……”
暗喃之后,他也就猜到了魔的用意。
这个用意谈不上坏。
尚处在完善中的军阵,正急需实战的验证。
但试探背后魔所存有的心思,以及态度……
思及此处,邪天闭上了血眸。
随后睁开的,是一双依旧平静的眸子。
似乎这一闭,便将他因猜到的心思和态度,以及对魔之心智的考量等等而生的情绪,给抹掉。
“走,走了?”逗战王小树一脸懵逼,“这又是什么情况?”
邪天笑了笑,耸耸肩道:“最近魔都是莫名其妙的,谁说得准,好了,恭喜我们与魔初战,且没死,大家先调息休整吧。”
调息休整是必须的。
仗着邪军军魂瞬间提升为荒级三阶此等堪称二部最顶尖军士的众人,在方才一战中的表现堪称无暇……
却也因为无暇,他们为此付出的心力、体力以及意志的消耗是不可想象的,以致于刚听到休整二字,一股他们阔别数百年的脱力感油然而生。
脱的自然不单单是修为之力,尚有心神之力和意志之力。
这样的恢复,绝非短时间内可以恢复的。
见众人开始休整,比众人更疲惫的邪天却还要继续操控莫名感应警戒四方。
警戒之余,方才被他压下的猜测,再度浮现心头。
“魔,还会来的。”
他对这个猜测,几乎做出了十成十的肯定。
“而且下次来的魔,必然是暗中窥视我的魔,能号令其他魔的魔……”
为何?
因为他已然从方才一战中看出,魔之所以来,只是来刺探自己的。
自己是没什么好刺探的。
“要刺探,也只是九州无敌大杀四方阵……”
想到这里,他似乎也觉得这个军阵之名有些不正经,笑了笑。
再想到魔中途离去,他脸上我的笑容越发明显。
但他眸中,依旧幽冷。
“下一次的事,谁说得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