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马上就要出发了。
但她身上各种撞伤淤青比较严重,本身,她也比不得卷毛的速度,再者,她的鞋子已经不能穿了,光是脚上那双厚棉袜,实在太薄,一路下来,也是濒临报废边缘,幸好是她在现代时便经常奔走,这才不至走不动路,但这也怕是快到她的极限了,如果,她还不能弄到可以替代鞋子的东西的话。
总归是比不得这些远古时代赤脚惯了的人,能少折腾自个的脚丫子她便少折腾一点,所以,她以教会他撑伞的条件,让他帮她装一杯水。
至于那男人,站在石洞内,远远看着他那遍布结痂伤疤的古铜色宽厚后背,尹沙心中也是五味杂陈。
或许,刚刚她的下意识行为着实扎了他的心了。
对于前一刻她对他的排斥,他大概心中也是不理解的吧?
约摸,他也想不明白,为何他对她这样好,她还是不愿意,甚至是抵触他的碰触。
亦有可能是,她一直没有正面回应他反复询问他的话吧?
诸多原因堆积,以至于,他走的时候也没再像此前那般,强行拉着她。
习惯了他强硬,此刻,他突然将开始的疏离态度用在她身上,她倒是有些不习惯了。
但也没有办法,她心中依然接受不了跟一个才认识这么短,并且还是远古时代的男人太过亲近。
同样,她也不敢向他低头卖乖,怕会再给他错误的引导,也怕她再对她上下其手。
但问题是,有些事情她确实没有能力自己去处理,她还是得倚仗他,这么一个矛盾的情况,也让她有些心烦。
数次被她拒绝,也不知道,这个男人,还愿不愿意带着她了。
内心惆怅,原地踌躇,尹沙实在是不知道是不是要主动跟上他们。
慌神间,石洞外传来了一声低沉而熟悉的叫声。
是他,那男人在叫她的名字。
条件反射抬了头,尹沙瞧见,前一刻面露幽沉的男人,此下正在石洞外看着她,那一张颇具野性味道的脸上,依然是一惯淡漠。
尹沙有一瞬的错愕。
她几乎都以为,此前她在石洞里看到他的幽沉的眸色是错觉了。
看来,他并没有因为她前一刻的抵触而心生不满,相反,他仍然如初始时一般对她的态度。
愣怔中,男人再一次开了口。
这一会,他将她名字的音调念得相当长,也格外精准。
尹沙忙不迭应了声。
既然他不计较,给个台阶,那就下了吧。
不生气不发怒,也不针对她,大概就是最好的局面了。
想明白了,尹沙便也赶紧地出了石洞。
正好,她赶上了那卷毛从河滩边奔回来,与那男人一样,卷毛也是远远地就叫了声她的名字。
只是比起那男人的精准发音,他的发音实在是让她蛋疼。
——她那好好的名字,生生地在他口中进化成了“尼玛”……
但那二傻子分明无感,还一脸笑眯眯地将她的钢化玻璃杯递了来。
他没她的雨伞还回来。
可能最初他在惊奇了那杯子的透明度之后,得知是装水的用具,便没了什么兴致,大抵也是出于一开始对雨伞无法驾驭的原因,所以他对伞的兴趣比对她杯子的兴趣更大。
倒是那周边站着的几个,包括那受了威胁的塞尔那边的人,看着卷毛手中那把雨伞,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但,谁也没吭声。
于此,尹沙也没什么反应,对于卷毛,只是随了他的意。
天还是很热,但这么多天都熬过来了,她也不在乎是不是要拿把伞遮一遮了。
反正,她是属于那种晒不黑的,身上的亚麻衬衫又是比前几次的衣服颜色都浅,所以,就算是在暴阳下面行走,她也觉得比前几日好很多。
其次,她也观望过了,那一处色泽浓重而诡异水域边那篇林子比这一处密闭很多,所以,她也不担心会怎么样,等到走进密林里,那阳光自然就没那么强烈了。
加摩选择的路线,也确实的从密林中穿行。
本身,这一处石洞距离那河滩就有些距离,而那河的反向,也并非是延伸到这处石洞,反而是斜向了另一个方向去的。
其实,尹沙也考虑过,在那处河滩,她洗澡的那个位置,水深程度还不算太过,前一个他们的另一个同伴便也是从那河中游过来的,可不知为什么,他们没选择从那趟过去。
她当然也是没有多言,毕竟,即便是她已经学了不少他们这边的话语,可要真跟他们说起话来,还是有些费力,尤其是那些她此前并没有听过的话。
再考虑到加摩的野外生存经验很足,其他的几个人也都不是傻子,所以,她最后还是放弃了那个趟河而过的念头。
……
等到抵达了那处水色浓绿的河口转折处时,天色已经近晚。
密林穿行,他们花了一整个下午的时间。
这一处,确实与他们此前的那一处十分不同,不光是周遭环境,更是连水域状况都不一样。
并且,古木参天的状况下,哪怕就是残阳未落,整个地处的环境也颇显阴森,而那地面上,犹豫长久地人兽罕至,枯枝烂叶更是铺了相当厚实的一层,到处都是一堆堆绿得想青苔一样的东西,而一部分泥地里,还存着许多积水。
大约是前几日她跟这男人还处在那一处水洼边的矮石洞中时,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