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它距离她跟那男人所站的位置,还有大约半米的距离,而此下,于他们,它又是横着的姿势,所以,哪怕就是喷出再多的红雾来,它也无法伤他们分毫。
说来,也算是幸运了。
男人之所以将她拉进怀中,大抵也是发觉了这鬼东西的踪影,至于他那猛然前倾的动作,应该就是为了将那鬼东西钉在原地的。
毕竟,当时她是属于背对着那鬼东西的状态,还拦在了他的面前,如果想要像此前一样,一枝子毙命,那树枝只怕得先招呼在她身上,之后到底能不能揍到那鬼东西,也还得另说。
因为,它们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根本容不得多思虑。
她比较想知道的是,这突然出现的鬼东西是自哪里冒出来的,居然连一丝丝的动静都不曾搞出来,倘若不是那男人手快,又精准将手中的枝子扎出去,可能,她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弄不清了。
但她也没忘记,那枝子根本不是那鬼东西身上的腐蚀性液体的对手,所以,她还是急匆匆地又瞥了第二眼过去,手上,则是下意识地扯了扯那男人依旧紧握着她手的大掌。
数日磨合,同时经历的磨难却数不胜数,他与她之间,纵然还没到交流完全顺畅的地步,但就好似心意相通一般,很多时候,很多事情,只需一个眼神,或者一个动作,便能到位。
这一次,也自然不例外。
几乎就是有些急迫的轻轻一扯,男人立时就弄明白了她的意思。
可他并未因着她的提示有所动作,相反,他却是像安抚她一样,在掌中握了一握,然后,他便低了头朝她看了眼,一双黑不见底的眸子中,满是平和之色。
他不焦虑,更无担心。
尹沙有些纳闷。
但很快便又平静了下来。
她一直是很相信他的。
之前是,此后也是,就像他从不对她多加询问一样,她也应该给予他无条件信任。
至此,她便也静下了心来,眼中,却是一刻都未离了那火红色鬼东西的身影。
不为别的。
她就只是单纯地想知道那鬼东西身上可能存在什么样的致命弱点,不然,天气不合作的条件下,他们这一晚,无论是想要安全地留上一宿,还是试图穿过那片林木灌丛,可能性都几乎为零。
没出所料,那扎着火红色鬼东西的枝子,不到一刻便断了。
与此前男人击打第一条时的状况一样,都是在触碰到那鬼东西身上的红雾后,枝子的触碰点便迅速转了灰与黑,尔后,便是迅速断裂了开。
此时,说心中不惊是假的。
就算是再相信那男人,面对此种情况时,人的心中总归是要反射性惊惧的,毕竟,前一刻发生的事她也是亲眼见识的。
那鬼东西即便是被扎了一下,若不立即致命,怕还是要冲出来折腾的。
然而,事实与她惧怕的相反。
那鬼东西既没能冲出来,也没能再继续折腾下去。
因为,那将它扎住的树枝仅仅只是断了上面的大部分,而靠近它身体的那半截,在大部分枝子断折后,也仍然是稳定地扎在地上,只除了一端靠近它鳞片的地方,毁坏得有些严重,插入它鳞片下方部位的树枝,却是完好无损。
透过那体液喷尽已全数转为透明色的鳞片,尹沙已是将那枝子的情况看得清清楚楚,包括,那鬼东西身上被扎透的地方流出的液体。
当然,那也是她惊奇的一点,因为,它的血液似乎并不是红色的,而是有些接近肉色的暗黄。
据她所知,现世里,血液的颜色确实有很多种,像常规的脊椎动物之类,都是红色,但也存在蓝色与浅绿色的血液,以及无色的。
但这都是因为含有不同离子个数的铁离子表现出的色泽。
之于眼前的那种暗黄色的液体,她倒并不是特别敢肯定,那到底是不是血液。
她只知道,在生化领域中,失去三个电子后形成的铁离子,这种铁离子的水溶液,确实是在黄色范畴内。
可若换成其他说法也能成立。
比如说,经王水腐蚀后的液体,也是呈现出黄色范畴的气体与液体。
所以,这到底是那鬼东西的体液造成的后果,还是来自它血液的颜色,二者之其一,她猜不准。
蹙眉思虑中,那鬼东西自喷洒完自个的火红色体液后,又是疯狂挣扎了一番,便没什么动静了,整个蜷缩着卷起的躯体也是软耷耷地失去了活力。
这样……就死了?
木愣愣瞅着眼前那快得有些惊人的一幕,尹沙想不懵都不行。
再回想起那被击打而亡的第一条,类比此下这条,她最终还是选择了相信自个眼睛看到的。
或许,那东西肚腹处就是脆弱所在吧。
尽管眼见并不能观察透彻,但现代俗语就有打蛇打七寸,大抵这鬼东西也是一样,而那男人约摸是有经验吧。
危机解除,她也不打算再去细思了,本想着再去瞅一瞅那暗色的天空,却是在抬头的一瞬,她便再次听到了些许怪异的声响。
与此前那鬼东西喷洒红雾的时候有点像,但要强烈得多,莫不是……那些东西又蹿了许多出来了吧?
心惊胆战地收回了要去看天色的动作,尹沙忙不迭地顺了那声音再次低了头去。
声源处还是在那被钉死的鬼东西所在之地。
可除了那条死的,并它无其他的同类。
疑虑之下,尹沙还不死心,瞪大了眼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