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沙感激涕零。
男人则是未曾多说,只将她安置好,便着手开扒起了身上那一堆特意穿成的叶子衣服。
这个举动实在有些反常。
因为过了这个丘梁,还有一大片与此前那处灌丛有些类似林木群,她虽不能判断出这两者完全一样,也不能确认剩下的那一片林地中是否还存有瘴甲的栖息地,但他们还未曾完全走出这一片低洼之地却是事实。
那一身带着刺针的叶子,虽是让他们行动上受了些许限制,但防御那瘴甲的效果却也是不小的,若是只因着行动不便就扒拉了它们的话,着实有点得不偿失。
因此,在男人扒那一身叶子的时候,不光是她,连着卷毛跟那几个人也都是露出了满脸的纳闷。
但他们并没有开口询问。
大抵是习惯了那男人的不按常理,亦或是,见多了他的随性,所以,片刻疑惑后,他们还是保持了沉默,各自坐下了身休息。
见此,她便也不想再多言,只将喉间冒出的半个“喀”字音,硬生生地给压了回去。
可终究还是迟了一步,那男人在听到她说了半个“喀”字音的时候,便是回转了身来,像是刻意要等她继续说下去。
但她没有继续。
所以,只是稍作停顿,男人便再次伸了手去,三两下将身上剩下的叶子扯下后,他直接坐到了她身侧。
尹沙被他跟那群人的反应都搞得有些晕。
只是介于那几人的样子,她也没敢坚持自己的疑问,只借着眼角的光度,偷偷地瞄了身侧男人好几眼,想从他身上找出点什么来。
可惜的是,她什么都没能看出来。
而那男人,似一开始就明白了她的疑问与意图。
于是,他再一次握住了她的手,在她转头时,他面色平和地开了口。
“兹沃利喀(它伤了你)。”
她回应了他一个大大的茫然脸。
像是早已习惯与她交流时的障碍与困难,尤其是与她说些她未曾见识过的话语时,她那屡见不鲜的一脸茫然的小表情,男人只微微抿了唇。
她以为他有些不耐时,他偏偏又微微地眯了眼,唇角带出些许弧度来。
尔后,他干脆半侧了身子来看她,好一会,才探了另一只手来,戳了戳她腰腹部的叶子。
不知何时,她身上的叶子已是撕开了老长的一条口子。
当然,她完全不知道是怎么折腾出来的,因为,在她印象中,那叶子是相当结实的,但此下它却莫名其妙破了。
想着,她便也顺着那男人的动作,将那叶子扯了起来,看了好几眼。
可结果然并卵。
男人则是不急不躁,看了她一眼,便将她身上刻了一半的叶子彻底撕裂了开,尔后,她重新戳了戳她的腰腹间。
这一次是衬衫。
那怕是他刚刚话语的解释。
思及此,尹沙忙不迭低了头,去看他戳着她身上的地方。
然而,除了些许不规则的干涸的殷红点点,她什么都没能理解出来。
纳闷中,她再次抬了头去,一脸懵逼地朝他又看了眼。
这一回,那男人没忍住,笑出了声来。
只是,抿着唇,又刻意压低了嗓音,所以,她只听得他胸腔中一阵低沉而微小的愉悦笑声,之后,他便是停下了笑,再次探了手来,拈了她衬衫上那几处殷红的血点,重复道:“兹沃利喀。”
尹沙还是没能完全捂透这一句话的意思。
只是瞧着他愉悦的样子,私心认定他是在说她衣物上的红点,亦或是,红点的来源。
至此,她也学了他的样子,拿手摸了把腰腹间那处沾了几点不大的殷红色泽的地方。
但,她的不明就里,导致她回手摸索的时候,动作幅度与力道都有些大了,所以,在摸索衬衫的时候,她直接按上了自个的腰腹,这一下,一股子酸溜溜的麻痛感一下涌了出来。
尹沙没忍住,脱口便“嘶”了声。
男人却再一次笑了出来。
下一秒,他干脆直接掀开了她那浅色的衬衫。
尹沙吓了一跳,下意识想要阻止他的动作时,他却已然已是将她的衣服掀开了半截,想要再遮掩,明显已经迟了。
并且,他就只掀开了些许,没什么可走光的,她也就没什么太在意的了。
再者,考虑到她早先就已经被他看得差不多了,而现世时,她也并非保守到一寸肌肤都不敢裸露,所以,条件反射的举动后,她也放开了。
但,顺着那男人的动作看去,她却是意外地瞅见了自己腰腹上的许多血点。
说来,倒是与那卷毛被这男人呢踹进水后,带着那软体的怪东西上岸后,腿上的血点差不多。
唯一的区别就是,卷毛的血点排布很有规律,单点出血量较多,她身上的则很是凌乱,单点出血量有限。
只她的皮肤属于偏白皙的那种,所以,乍然看去,数量颇多的状态下,鲜明对比,倒是有些惊人了。
不过,尹沙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大概是她那一脚踩到塌陷的那会,她下意识去抱那男人时,才被他身上带着刺针的大叶子给戳出来的血点。
当时约摸是情况太过紧急,她一时没想到,被刺伤后立刻撒手,又是陷入了坠落的危急中,所以她也没顾得上。
再等到过了那危机时刻,这些不碰就无感的细小伤口便被她彻底遗忘了。
现在,若不是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