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却是好巧不巧地见得他的喉结抖了一下。
很微小的细节,本也不能掀起什么波澜,但置于这个格局下,却让她心下打鼓。
数日相处,她对他已然生出了些好感。
傍晚的那一幕,她早就清楚,自己已经对他再无排斥,可面对某些触碰最后防线的原始行为,她难免还有些抗拒。
一则,她是生长于现代文明的传统教化下;二则,对于这种事情,她虽然心理上十分明白,可身理上却是相当青涩。
除此之外,对于这种事可能带来的后果,以现在的情况来看,她是承受不起的。
所以,若是有得选的话,就眼下这刻,她应当还是会保守最后一关。
但她不清楚这男人是否愿意就这么轻易放过她。
因此,在瞅见他喉结抖动的一瞬,她心下便忐忑了起来,连带着,她那扒拉在蚌壳边的手都有些发颤。
男人却是自跨入洞内后,便一直保持了最初瞅过来时对她的凝视。
尽管她已惊慌失措地躲进了蚌壳之中,但他仍不曾挪开眼。
他就那样静默地看着她,一眼未眨,也似未觉任何不妥。
这样一种诡异而尴尬的相对,一直持续到蚌壳中的水近乎凉透,在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后,那男人终是从纹丝不动的状态中回了神。
有些出乎意料的是,他丝毫没有为难她。
并且,他就像是完全看透了她的尴尬,在回神后,他便径直走向了棕黑兽皮所铺之地,弯腰取了那张最初给她盖着的小块灰色兽皮。
尔后,他便再次转了回来,带着那块兽皮,冲着还处在蚌壳中的她走了过来。
看样子,是她有所误会了。
尹沙的心情放松不少。
兽皮裹着也挺好,正好她身上也是湿漉漉的。
这地儿又没有毛巾,如果直接穿了干净衣物的话,那还是湿漉漉的,待会睡觉也不会舒坦。
思及此,她也放弃了想让他一并将她的帆布挎包拿给她的念头。
索性,等到用这兽皮擦干了身子再去换吧。
至于这男人,她瞧着,他好像是自个去雨地里淋了一遍。
比较起来,利用雨水洗澡,确实省心又省事,可她也明白,放自个身上来,绝对是吃不消的。
毕竟,她曾洗过的两次冷水澡,一个是在极度沉闷的黄昏时分,一个是在暴阳肆虐的正午时刻,这两个时段,水温都不低,尤其是后者,那几乎与人体所能接受的热水水温一致了。
而现在则是不同。
本就入了夜,温度骤降不说,那还是自天上落下的透心凉雨水,根本毫无一丝地温,也就只有这蛮荒时代体格健壮的人能承受了。
短暂走神,男人便已停在了蚌壳边。
他依旧什么都没说,只面色沉静地将手中的灰色兽皮朝她展了开来,意思十分明了。
大抵是要将她裹起来,抱回那处棕黑的大兽皮上。
出自好意,她自然明白,只是……仰头瞅了眼男人居高临下直扫过来的曜石黑眸,尹沙心下再度生了丝惆怅。
也罢。
反正半刻前,他已经将她看光了,而更久之前,纵然算不得坦诚相见,可他总归是触碰了她身上的每一处了,也没什么再需要掩饰的了。
想着,又犹豫了会,尹沙咬了牙,伸手拽了那不大的灰色兽皮的边角,迅速从凉透的水中站起了身来。
蚌壳边,男人则顺势就将手中的兽皮裹了过来。
只是眨眼功夫,她便被他揽进了怀中。
包裹她的那张灰色兽皮真的不大,厚度也相当有限,除开露在外面的半截腿,哪怕就是隔着兽皮,她都能感觉出那男人胸膛上肌肉的轮廓与温度。
对于为何明明才在不小的夜雨下淋过,他的体温却还是如此之高,她其实很是好奇,但,一转头再发觉,自个还能清晰感觉到他坚硬胸膛上的肌肉轮廓,她又有些窘了。
好在,男人个高腿长步子大,在她扭捏着有些窝不住的时候,他恰好到了那铺着如地铺一般的棕黑色兽皮边。
他就此放了手,动作很轻。
之后,他便又回了那处蚌壳所在之地。
估摸着,是为她洗澡的事善后吧。
趁着这会子自在,尹沙赶紧裹着兽皮又蹭了蹭,然后便将自己的帆布挎包扯了过来,快速地将包里那套干净的素色内衣,包括那件长袖t恤都取了出来。
之后,她便是顶着那张不大的兽皮,一边小心翼翼关注着那男人的一举一动,一边有些急躁慌乱地穿起了衣服。
可惜的是,一直到那男人将那蚌壳中的水全倒了出去,一并二度冲洗了一遍自己的脚,又将那蚌壳倒着堵住了那石洞洞口,再将火堆上燃着的火灭了大半,取了其中一支到她所在的兽皮地铺边,她仍是没能将自己那件长袖t恤给穿上身。
其实,用来穿衣服的话,这一段时间其实也不短了。
蛋疼的是,也不知道是她太着急还是手残,那套内内的上半部分的铁钩,她怎么都勾不起来。
以至于,她还在“垂死”挣扎的时候,男人最后一件事也忙完了。
——他将那根似是油木材质的枝子直接插在了距离兽皮所在不远的一个地坑里后,便直接坐到了她身后。
尹沙惊得厉害。
也就这一刻,让她操碎心的钩子终于对上了头,激动之下,她赶忙伸了手,想趁着最后的几秒争取将自个那件长袖t恤套上身。
偏生,那男人在她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