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样的想法很快便被石洞外的卷毛给终结了。
他恰好在那男人给她烘烤裤子的时候扒拉到了他们所在的石洞洞口。
尹沙一眼就瞥见了他怀中抱着的大号叶片中包裹着的水淋淋的浆果。
看样子,是采摘野果去了。
只是,那一身湿漉漉,沾染了不少的泥渍的样子,瞅起来十分狼狈。
她是想让他进石洞里来的。
那雨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以他们的体质,或许根本不足为惧,可长时间淋下去总归是不太好的。
尤其是,晨间的时候,她瞧见他似乎冻得厉害,这会子,他那气喘吁吁的样子,保不准又是出了一身汗的状况,而毛孔大开的时候,最忌讳受凉。
然而,相较于她来说,似乎是帮着他烘烤裤子的男人更具压迫力。
以致于,在男人的一眼才刚斜过来时,他便又飞快地将自个抬起的脚给放了回去。
尹沙无语。
倒是那男人慢吞吞地起了身来,走至她身边时,他也没忘将她的裤子还给她,尔后,他便去了那石洞的洞口处,伸手接了卷毛手中一整包叶子的浆果。
待到将那一叶包数量不少的果子都放好了之后,男人直接去了铺着的兽皮边,将那与她的帆布挎包放在一起的小块灰色兽皮取了出来,临了时,径直递给了石洞口外站着的卷毛。
偏那二傻子一下露出了个不屑一顾的表情来,叉着腰飞快地抱怨了句鸟语。
之初,因着习惯使然,尹沙还未曾多想,但一早上的鸟语学习,以及超强记忆效果,她还是极快地反应了过来,一并,也找着了卷毛那句鸟语对应的意思——我都已经不冷了!
那么,这男人是拿那小块的灰色兽皮跟卷毛交换了一叶包的野果子了?
尹沙慢慢地想起了晨间的事。
怪不得晨间时,那卷毛拼了命地敲他们堵洞的蚌壳,原来是冻得受不住了,来求一块保暖的兽皮。
说来,要是这货稍稍长点心,也不至于偷拿了两块兽皮过来换那点肉汤吧?
这完全是自作自受。
若是没把兽皮换了肉汤,就吃着平日里的烤肉,这二傻子也不可能落到再用冒雨采摘的野果来重新换取那小块兽皮的境地!
可这又有什么用呢?
就他刚刚颇为傲娇的“我都已经不冷了”那句话,便再次挖出了一个坑,也注定,他还得坑自己一回!
毕竟,谁也不知道这雨还要下到什么时候,而他的不冷,也仅仅只是建立在他刚刚采摘完野果,一身躁气的时刻。
一旦歇下来,亦或是到了晚间,只怕这傻货还得重蹈覆辙,继续冻得要死要活。
她也相信,她身边的这个男人,绝对不会好心到无偿给予他帮助。
到时候,只怕又得有一场折腾。
卷毛这个傻乎乎的二楞子,真心不是玩心机的料,别说是在这男人面前难混了,就连日常都是状况百出,此下,连她都有些怀疑,他是不是脑袋里有坑。
只可惜,他本人未曾察觉,也相当不以为意。
至于她身边的男人,他对那卷毛一直是不冷不热。
虽不是处心积虑,但少不得蓄意的味道,瞧着也是刻薄得很。
也不知,这卷毛是如何在这男人的压迫下长大的……
因着那一份相当傲娇的拒绝之话,男人则是毫无悬念地顺从了他的话,一甩手,便干脆地将那小块灰色兽皮又扔了回去。
末了,他很快便将那一叶包的果子挑出了好些来,借着那石洞口的雨水又洗了洗,才拿回给她。
还是此前的鹅黄色浆果,前一天午时填肚子吃的那种,味道实在不怎么样,也不具备什么饱腹的作用。
只是,他分给她的那几个果子依然还是带了些许橙黄色泽的,与前一日于那巨树下避雨时一样。
比之那大范围的鹅黄色,这一种酸味去了不少,甜味则是增加了几分,口感上,明显要好上前者许多。
肚子饿,尹沙便也没拒绝,接了那浆果便吃了起来。
吃的途中,她却是突然想起了前一晚的那三只肥大的鸟还是鸡的禽类。
困顿的缘故,那男人是怎么处理那东西的,她并不清楚,但吃的时候,依着与现世鸡鸭体型,她断定他是只烧煮了一只,那剩下的两只呢?
好像,从她前一夜醒来吃那肉汤开始,她就没再见过剩余的两只。
纳闷中,她下意识又扫了眼前一晚那卷毛摔趴后将那三只鸟禽丢出来的地方。
什么都没有。
或许,那男人是嫌着这些东西身上会有不好的味道,扔出去了也未可知。
咬了口手中的浆果,尹沙也懒得再去找了。
眼下,她其实也是更乐意吃点肉类的。
可这一处能进嘴的东西实在是少,物资匮乏,加上雨下个不停的蛋疼问题,她虽不清楚那男人的用意到底何为,但有得吃,已经算是幸事了。
所以,在默默将分到的三个不大的浆果吃完后,她便躲回了那一处兽皮中,悄悄地将自个的牛仔裤子穿了起来。
这鬼天气,还真是有点冷。
尹沙还是有些拿捏不准时间。
不过,潜意识里,她觉着应当是午后了。
教了她一早鸟语的男人出了石洞,带着所有的人,除她以外。
他们是出去捕猎了。
临走时,他倒是没忘记给她留了把骨刀,顺手还将那超大的蚌壳严严实实地给她堵在了石洞洞口。
她反正是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