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晃神,那男人已是走到了她身后。
至于那卷毛,不情不愿与那男人换了个位置后,他便蹲在了火堆旁,一边心不在焉地添火烤着手上串着的肉,一边眸色幽怨地瞄着她,满脸郁结。
相对于卷毛那张情绪化的脸,尹沙更有些忧虑那男人的心思,而此时此刻,她自走到她身后,便再没任何声响了。
莫不是呆了?
难耐心中的疑惑,尹沙犹豫了会,到底还是回了头。
那男人确实一动不动地背对着她,立在她身侧约摸两步远的地方。
但这并非随意一站,相反,她很是眼尖地注意到了他站姿的不自然,以及那似是要伸向粗藤,却半路骤停的手臂。
那是一个动势未遂而僵住的姿势。
因着这一丝古怪,尹沙心中隐隐升腾起一丝不祥预感。
不容她再细想,那静立中的男人很快便回了头来,面色凝重地看了她一眼,转而又立即冲着火堆边的卷毛低语了一句:“赫亚,恩波别列,那姆!(快点,有些不对劲,马上灭火)”
费解。
但她却瞅见那卷毛在接收到这男人话语的第一时间内变了脸色,也就这同一刻,他又迅速地加了一堆草叶进那火堆中,随后又一并加快了手中烤肉的翻面频率。
虽是听不懂话,但从那男人的脸色,以及卷毛突然加快速度的行为,尹沙便能觉察出一丝不对劲来。
或许,可能又有什么危险的事要来临了吧?
只是,不知道这危险究竟是来自白天的那群矮个野蛮人,还是例如前两夜遇上的那些古怪巨兽。
若是那群矮个野蛮人的话,可能恐怖性不那么强,但解决起来约摸是要麻烦些;若是那些古怪巨兽的话,惊吓性颇高,可应对方法却要相对简单了。
出于对这两种情况的矛盾,一时之间,尹沙心中也是格外烦躁,然而却奈何不得。
倒是那男人,与卷毛交流之后,便干脆地将她已经收拢好的行李箱给拎了起来,然后迅速地扯了那粗藤,以脚蹬树身手收藤的方式,毫不费力一般,敏捷地往着那**米高的“树屋”上攀去。
尹沙直看得两眼发直,只可惜,到头来,她也只能哀一声,望而兴叹。
回忆起来,从第一天开始,除去前一夜在坠落之处的坑洞里一宿平静以外,她似乎就没安生过,这对于温室成长从未经历过如此惊险恐怖状况的她来说,简直要命。
区区五六天时间,她却过得艰难无比,除却平日的不适应之外,一旦再遇上些什么胆战心惊的时候,她几乎度秒如年!
再想想,左不过也就是半个多月前,她还曾与手下的那些导游们玩笑议论过,人在遭逢变故绝地求生时该如何做。
那个时候,她一直觉得,某些在野外丢了命的人实在是愚蠢至极,现在再看,却是不然,毕竟,人在旁观的时候,才最清明,假若置身其中,未必就能明了,相反,很可能比那遭了难的人更蠢也未可知!
所谓的真理与头头是道,不过是建立在别人已发生基础上的后话而已!
正如此刻,她也嗅到了危险的气息,但她照样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她本就没有全部见识或者经历过的经验,那男人的话即使饱含提示与警告意味,她根本听不懂的状态下,又能如何呢?
光是靠自个的试探与揣测来琢磨出意思的话,她的反应必然要比他们的行为慢上好几拍。
再者,有很多事情,也就是看着旁人做简单,真到自己身上,就格外艰难了,那男人的攀藤行为就是,还有他与那卷毛的交流!
尹沙其实并不介意被冠上废物之名。
因为在这个地方,她的所学所长根本没什么卵用,外加体型体能的劣势,她也只能做个拖油瓶了。
当然,如果把这两男人扔到她生活的高科技地方,她也定然要比他们强上许多,所以说,人的强弱,有时候还要看领域,干着急也毫无用处。
思及此,她倒也释然了。
眼下,这火还没灭,那男人也没完全阻止卷毛烤肉的行为,说明,还是有些缓冲时间的,而她,既然不能帮上那男人,那么,她就去帮那卷毛吧,至少,烤肉这种事,她还是可以的!
对于她的加入,卷毛是喜悦的,但这一份喜悦并不能掩盖他眼中的焦虑。
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尹沙也不打算再多问他,只着手尽量添旺那一堆火。
两人的分工协作下,那几块肉的表面部分很快就被考得焦黄,只是时间上,比对着前几次来说,还是过短了,尹沙猜想,那些肉的内里可能还是生的。
那卷毛似乎也是知道这个问题的,但他却不打算再继续烤了,只是冲他努努嘴,转而抓着那一手的烤肉,指了指一侧的那棵巨树。
他应该是想让她赶紧到树上去。
尹沙明白他的意思,便干脆地点了头,起身重回了巨树旁,恰逢这一刻,那男人也从粗藤上滑下。
几天以来的了解,那男人大概也是摸清了她在摸爬滚打这一块的垃圾属性,当下也是连着与她交流的动作都省略了,只直截了当地伸手搂了她的腰,随后便是相当连贯的脚尖轻点,臂膀输力。
尹沙一下被带到了半空里。
男人突如其来的动作,以及突然离了地面的状况,着实让尹沙吓了一跳,但她很快反应过来,果断憋了声去。
倒也不是什么可怕状况,只是乍然以此种状态上树,尹沙心下难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