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脸部轮廓,隔着些距离,看着不太清晰,隐约是下巴上有些许胡茬。
此外,无论是从身量身形上,还是从穿着上看,这个陌生的男人都完全不像与那矮个野蛮人为同种族,倒是与那男人跟卷毛更为接近,也不知,是不是后两者的同伴。
心中虽有期盼,但也同样存了丝质疑,出于对自身安危的考虑,尹沙最终还是轻手轻脚地收回了那些粗藤,重又缩了回去。
即便与那矮个野蛮人非同种,那也未必就与那男人是一道的,更何况,那男人最初也是想掐死她的,此下这个只怕也不会例外,她还是得小心为妙。
在她的忧虑中,那男人很快便走到了这一处树下,尹沙从那枝叶的缝隙里看下去的时候,恰逢他将那原地打转的彩鸟远远地扔了出去,尔后,他便找了那处突出地面的巨树根系一屁股坐了下来。
也就在这样的距离,以及那男人半侧了身子压低肩膀的坐姿,尹沙才彻底看清了那男人的样子。
与她此前看到的一样,这确实也是个高大健硕的男人,但他下半身围着的兽皮却是与那一直带着她的男人,还有卷毛的,则完全不一样,他的根本不能称为兽皮裙,倒更像兽皮裤,因为围出的样子,与现代的短裤有些像。
并且,他所用的兽皮是一种灰色的皮毛,毛厚还有些长,这样的天气里,光是看着,她都觉得热,另外,她还在他的兽皮上看到了某些深色的痕迹。
只是,因着皮毛本身的色泽,她根本就辨不清那些到底是汗渍还是其他些什么。
冲着这个令她猜不透的问题,尹沙还注意到,在他的背上,左肩肩胛骨上侧,有一条很长的弧形伤疤,似是尖锐物划出来的痕迹,而更奇怪的是,他那弧形疤痕的一端,还交叉着另一道笔直的伤痕,很是古怪。
瞧着,倒格外像是人为刻意造成的,但这个时代的话,会有人没事就弄伤自己吗?
生活环境已经这么恶劣了,生活条件又是奇差无比,医学药理这块就更别提了,就她从那男人的经历中所了解的,对待伤口,他们充其量就是找些原始性的草叶之类的东西来应对了事,一旦遇上感染发炎化脓的情况,只怕他们连怎么死的都不清楚。
就这样,自伤的事还有可能吗?
可是……这么想的话,也不对!
最起码,像非洲的一些部落里,倒也是存在这种情况的,比如一些古怪的审美,包括一些奇怪的传统,曾经,因为工作需要,她没少看这类记录片跟旅记,拿这个来解释的话,倒也合理。
唯一还有些让她质疑的就是,所处时代问题了。
毕竟,只有在生存无困,生活无忧的状况下,人才有时间有可能去崇拜某些东西的,也只有这个问题,与她现在所看到的,格格不入。
两边折腾下来,这男人伤疤的问题,又陷入了无解,尹沙索性放弃再去深究。
同一刻,她注意到他手中似乎在捣鼓着东西,而从他右侧腋下,她看到了一截手腕粗细的粗枝。
尹沙不知道他在干嘛,等她想探了头尝试换个角度去看时,那男人一下站了起来。
尹沙吓了一跳,赶忙往回缩了缩。
那男人并没有发现她,反而是将原本腋下横着的那根粗枝给扔到了地上,然后头也不回地二度顺着来时的路线,往那溪流边去了。
匪夷所思。
尹沙还是没敢轻举妄动,只盯了那男人渐行渐远的背影许久,才回了神来。
那只被扔出去的彩鸟依然磕磕碰碰地在原地打转,只是,自从那男人回来后,它便再没乱叫过,光是一心一意转着圈。
见那鸟也再没什么特殊的表现,尹沙的注意力重新回到了被那陌生男人扔回地上的粗枝上。
那粗枝约摸一米左右的长度,似是被削过,除开直得惊人之外,大抵也是被人摸得久了,枝身已是光滑无比,而在略细的那一头,除了中间被挖出的一条小缝隙,表面上,隐隐还有些被硬物压出的痕迹。
瞪着那跟粗枝好一会,尹沙莫名想到了网兜。
确实有些像。
不管是样子,还是削的地方与凹口。
莫不是……这还真就是类似网兜的东西?
长矛?
片刻惊讶后,尹沙便觉相当有可能!
其实,在她拿出自己的瑞士刀具前,那个男人跟卷毛确实都是使用骨刀的。
她之所以未曾多加重视,只因最初的时候,那男人在那群矮个野蛮人的石洞处用坏了自己的骨刀,后面的一路,他基本就是赤手空拳地捕猎之类。
再等到拿回她的行李箱,他也不过是在处理食物,以及面对那巨兽时,才重新开始用回刀具。
就像那男人给她的那把,用兽齿做成的骨刀。
尽管,她并不觉得那东西的可用度有多高,但他们没得选,远古蛮荒时代,打磨了兽骨作为武器使用,怕是已经达到极致了。
近身或者威胁力小的东西则用骨刀,而危险性高的大型猛兽,就采用长矛。
而所谓的他们的长矛,大约就是把兽骨磨成的骨刀加上一截粗枝。
这么想来,她也就明了了。
虽说,网兜基本以竹子为主,但这一片林子包括此前的那个巨树参天的密林,她都没有见过竹子,所以,以树枝代替那也是说得过去的。
所以,分析至此,这陌生的男人,使用的也是以骨刀改良的长矛吗?
问题是,若真如此,他干嘛又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