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背上的林迹几乎想抽出刀来将白马砍了。这货迈开腿后越跑越快,完全不受林迹控制,没跑多远就将随从全甩开了。林迹一路抱着它的脖子才没有被它从背上甩下去。
一路过来因为要说话,林迹头盔都没有戴。如此被冷风吹了一路,他的眼泪鼻涕都糊在脸上结成了冰渣子。偏偏这里还有近万人迎接他。这一下大王的形象肯定毁光了。
“大王威武!”林迹立马坐定,涌过来的人被前面几个人拦住,被引导着行礼高呼。
“大家辛苦了。”林迹扬声对四周摆手,话说出来才发现自己的嗓音也变得尖锐,顿时心里的恨意更大了。
“大王,兀得县长他们呢?”前面一人排众而出,拉住了林迹的马缰。
这是第一次带林迹来虎林斑的来鹳。当年的差点病死在沛猴部落的小年轻现在年入中年,而且成长为这里的副县长了。至于原来的那个老者,早已经去世了。
“我的马跑得快,他们还在后面呢。”林迹解释一句,翻身下马。
来鹳也是到过朝林上过课的,和林迹较为熟悉。他见林迹一脸冰霜,赶忙让人弄来热水给林迹洗脸。另让人牵着白马去喂料。白马得了赛马第一,一路走得趾高气扬。
林迹洗过脸,兀得和陈力才一身狼狈得赶上来。接下来自然是惯例的会见和谈话,顺便在城外烤食了一顿才进城。
进城之后,林迹又检查了一些虎林斑的工作,顺便在电台将洪水预防的要求和解除大型南兽恐慌的事情传到了朝林城。
王国有一套自上而下的灾难应对机制。洪水预防本就在相关的应对机制里,此时只需要提高洪水的危险等级,在平时的建设里注意低洼处防洪以及排水设计,在洪水出现的时候应该能够将损失减到最小。至于宣传部的宣传方向,这更不用林迹操心。
检查着城中各处,兀得知道林迹想看什么,因此检查过关键的几个地方后便带着林迹去了象舍。
城内的象舍是一片五六米高的大房子。长毛象的象舍只有三面墙,只有带着小象的母象住在有门的房子里。长毛象并不怕冷,三面挡风的象舍足够它们过冬了。只有小象需要更好的保暖条件而已。
兀得带着林迹直奔其中一个关着大门的象舍。这个象舍虽然没有供暖,不过也封闭得比较严实。一面朝南的墙上甚至安装了几片大玻璃给房子采光。
众人从小门进去,里面的象还传来两声不满的鸣叫,似乎怪他们把冷气带进去了。
象舍收拾得极为干净,好几个象奴在里面殷勤待命。几头灰色的短毛象在安静趴着或者立着。只有一头围着栓柱不断得绕圈。
这些象的体态和后世的亚洲象不同,真的和华夏常见的长毛象一般。或者说这些象就是长毛象在春夏剪掉象毛后的样子。
挥手让几个象奴免礼,林迹伸手便去摸其中一头象的毛,甚至搓起几根细看。
这些象毛比较短粗,和后世的黄牛的毛相差不大,而且颇为密实。但并没有修剪过的痕迹。显然这些象毛是天生的。这些象真是一种新的品种。
林迹围着一头象细看,企图看出它们和长毛象的更多差距,以判断它们和长毛象的亲近程度。不过看了半天,似乎只是看出它们的肩骨更小些,尾巴更长些。此外差别就不算太大了。
这让林迹又有了另外一些期待。这两种象的区别似乎还没有后世几种狗之间的区别大。要是它们能生产出可繁殖的后代的话,华夏就可能培养出一种新的象的品种。这种象会不会负重能力更强?耐力更强?能够适应长江边的气候从而更好养?
“这头差不多便要生了。还有这头,怀孕了大约一年,估计要到秋天的时候再生。”兀得先指了指转圈的那头象,随后又指了指后面一头站着的。
象的孕期极长,大约需要二十二个月。华夏养象的时间已经有十年以上,因此倒是掌握了相关的孕产知识。
“看着情况,估计就是这一两天就要生了。”一个象奴讨好得用林迹听得懂的语言道。
华夏广阔千里,语言也有几十上百种。经历了几年的融合,现在最为流行的是姬林虎蛮口音——即是朝林口音。至于林迹推广的普通话,被大家认为是神国的语音,虽然得到了相关的重视,但只有上过学的人多少能掌握一点,小学毕业也未必能说通顺,初中毕业的才能勉强说流利。要普及下来,林迹估计得花几代人的时间。
听到这个象奴会将朝林的语音,林迹高看他一眼,问道:“你能确定这一两天生?”
“能的。能的。我养象已经有七年了。见过不下四十头象生产。根据大王的要求,我们要做好象产前产后的记录。虽然我不识字,不过我可记得清清楚楚呢。”象奴虽然缩着脖子,可是把这些说得极为确定。
林迹上下打量着他问:“叫什么?做奴隶几年了?以前哪里的?”
在身边其他象奴羡慕的目光中,这象奴微微挺起胸膛道:“我叫苦仁,以前是疾鹿的,做奴隶八年了。”
“有女人没有?”
“前年有了。是十方的。还有三个孩子。大的聪明,已经上学了。”
疾鹿的人再过两年就统统脱奴了。表现积极的男人也会给与婚配。这人早两年就有了女人,可见表现还是不错的。
这年代的人对喜当爹可没有什么忌讳。孩子只要是女人带来的,结婚后也就成了自己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