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无所有的时候,要做事是艰难的。但在一切都有成律的时候,要做事却不算艰难。
至少,姬小月在军营中行走的时候,她知道哪些执勤的军官因为毫无士气而东倒西歪,稀稀拉拉,并且不时颤颤惊惊看着营墙之外,仿佛随时准备逃跑。
姬小月立刻大怒:“我虽然没有领过军队,但哪怕在我作为民兵训练的时候都知道站坐有姿,行动时候两人成排三人成伍,如今你们就这般站岗执勤?”
那些执勤的士兵被骂得面面相觑,不知道在这个时候,这个长公主在发什么疯。
就算是姬小月身边人也小声劝道:“他们刚打了败仗,士气低落,不要苛责太过,以免心生逆反。”
姬小月却是不依不饶道:“我哥哥便说过,军纪军姿便是所有战士灵魂的体现,现在他们松松垮垮的,正是告诉东夷人我们正在懦弱害怕,一会儿他们就敢冲击我们的营地。现在我不管你们如何劳累,只要还在执勤的,就给我按军纪站好走正,哪怕是假装也给我装好了。”
“这,苛责太过……”身边人小声提醒着。
姬小月一眼瞪过去,喝道:“现在只是小小的败退而已,王国还在,我哥还在,现在我也在这里,只要这些还在,我们的军纪就得还在。人来,把军官抓出来打十军棍。这次只打军官,但有再犯,下次军官打翻倍,军士也一起惩罚!”
抵獏见此,招呼了几个人出来,立刻将军官按倒了,噼噼啪啪就是一顿军棍。
这边打完,姬小月黑着脸继续巡营。其他军士见此,莫不强打精神站好走正。众人心中虽然有些不忿,不过想到姬小月的哥哥就是林迹,也只敢在心里腹诽,不敢表露太多。
外出的斥候归营,见到营中虽然变得寂静了几分,但已经恢复了几分往日的秩序,心中都宽松了一些,尽量准确汇报着自己看到的情况。他们休整之后再出营去,也恢复了少许往日的活力,开始为争夺功劳想办法。
流休的人被叫醒后,见到营中其他人并不是准备逃跑,而是几乎如旧那般站岗巡营,不禁心宽了几分,接替之后也不敢懈怠,强打着精神值守。
如此一来,营外的东夷人见到华夏的斥候依旧凶残,军营寨墙完备,营中的秩序井然,也不敢冒进,留在远处休整起来。场面就此陷入了僵持。
参谋部的人得到了斥候的回报,又查看了营中的士兵的情况,跟姬小月建议道:“我们的人手太少,士气低落,最好还是回黑山城休整后再做打算。但是现在敌人士气高昂,我们的士兵劳累不堪,最好休整一两天再走,让我们的士气恢复一些再走。”
姬小月道:“成年人休息八九个小时便能恢复力气,但是我们恢复了力气,东夷的人也恢复得差不多了,我们这里又有那么多伤患,肯定走得慢,这该怎么办?”
参谋部的人对视一阵,最后还是年轻的蓝见石道:“所以我们的意思是,在我们离开前,最后先出去和东夷人战一场,将他们打退了我们再走。”
这基本就是个荒唐的主意了。现在营中士兵毫无士气,除了被逼着出去的斥候,其他人没有多少战意,要打退东夷人难度非常之大。
或者说,要是这个时候能打退东夷人,那也就不用回黑山城休整了。
参谋部的人也知道自己出的主意听着有些不靠谱,所以尽力解释道:“我们从斥候口中得知,外面的东夷人不过万人,而且不少人散在东边收罗牲口和功劳,我们要是出其不意,也许只要两千人便能将他们打退。”
华夏的士兵有铠甲,有牲口,弓强械锐,在这些的配合之下,往往是以一敌五的。
问题是,他们溃逃回来的时候,牲口跑死了不少,不少士兵的铠甲都丢掉了,现在军阵不成,装备缺少,加上士气低落,谁还敢出战?
众人商议之间,营外响起了东夷人的大声呼喝,守在寨墙上的军士大声喝骂起来。
众人来到寨墙边往外一看,原来是东夷人拖来了少焕的遗体,将之吊了起来,一个肥壮的汉子将之当成了靶子,正在对之射箭取乐。
“那人就是陡能。”有人介绍道。
那陡能确实力大过人,他将双弓捆绑在一处,每一箭都能透体而过,少焕的遗体被射了个千疮百孔。其余东夷人不住在旁边提他叫好。
营中军士见此,个个怒发冲冠,寨墙上的守卫看不过眼,个个喝骂不已。但东夷人充耳不闻,只是攒射取乐不停。
见到这样的场面,参谋部的人不怒反喜道:“公主,这时候士气可用,要是组织一下杀出去,说不定可以打败东夷人,让我们从容退走。”
有人保持着理智道:“不可,东夷人这般做派,只怕是想把我们引出营去作战,当心中了埋伏。”
参谋部的人急道:“公主,这时候是唯一的机会,就算有埋伏也得冲上一冲。要是眼睁睁看着他们侮辱司令的遗骸,不用等到明天,我们就不攻自破了。”
姬小月再次看向高大的抵獏。抵獏站出来道:“公主,我看要提振士气,最好是杀掉那个陡能。把你的马给我,多给我一副铠甲,我冲出去杀掉他。东夷人自然就会退掉。”
说话之间,抵獏抽出林迹给的手枪来。
姬小月的马匹是白马的后代,虽然是一匹母马,但也颇为神俊。抵獏觉得骑上那匹马,再披上两副铠甲,冲到陡能面前不是问题。只要冲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