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地方?”南烛斜了牛大壮一眼,似笑非笑。
这个地方实在算不上什么好地方,本就隐在山林深处,而且还不朝阳,就两间小木屋可怜地立在颗颗大树中央,湿漉漉的,实在不像个山贼窝。
牛大壮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他讪笑着,“还没弄好,还没弄好。”
就在这时,“吱呀”一声,木屋的门开了,里面走出一个瘸脚的大汉。
他低着头,一边拄着拐杖努力地往屋外挪,一边说道,“大壮啊,那个女人哭个不停,咱们把她放了吧,饭我学着做就行了。”
他突然发现没有人应声,抬头一看,便看到了自己的三个兄弟被齐齐捆着手,丧着脑袋没说话。
一个小姑娘立在马车边,脸圆圆的,两只大眼睛笑眯眯的,甚是可爱,但是手里却牵着捆着他兄弟的绳子。
“这是......”,那瘸腿的大汉有些疑惑,但是没有冲动地直接质问。
牛大壮看了南烛一眼,见她没反应,便压低了声音开口道,“这是来找那个女人的。”
南烛这时开口了,“嗯?不是说要我来做头头的吗?”
南烛笑着看了一眼牛大壮,见他又低下了头。
那瘸腿的大汉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在这时,之前跑出来的那个小孩从马车上跳了下来,直直地跑向了屋子里,“娘!娘!”
枢期也跟着跑着出来,“诶,你跑慢点啊,诶,别摔了!”
南烛靠在了车边,也没说话,就看着枢期跟着那孩子跑到了屋子里。
屋子里叮叮咚咚响了一阵,没过多久就见一个穿着很普通的粗布衣衫的女人抹着脸走了出来,手里紧紧牵着她的孩子。
枢期跟在后面,手上悬着把匕首,颠着脚也慢悠悠地走了出来。
南烛看着那匕首有些眼熟,随后才想起来这不就是她用来切兔肉的匕首嘛,这臭小子,南烛心里笑骂道。
南烛最近也在教着枢期一些武功,在她看来,没有什么是比能够自保还好了,况且,南烛盯着枢期瘦瘦小小的身子要是到时候出了什么事,这小子最起码还能跑掉。
那妇人看起来没受什么苦,南烛又仔细看了看,发现的确是没受什么侵害的模样,她点了点头,拔出红莲,刷刷几下砍断了捆着三人的绳子。
那三人见绳子断了,都还是愣愣的,不知道为什么南烛就这样放了他们。
南烛也没解释,只是跳上了马车,示意那妇人和枢期上车,而后抛下了一个钱袋,似是十分不在意的模样,“这么穷,在这当大王多没意思,枢期,我们走啦!”
枢期应了一声,加快了脚步,这时候牛大壮捡起了钱袋子,喊道,“女侠?”
“拿着吧,”南烛甩了甩鞭子,“那位大哥的腿还有救,赶紧去找个大夫吧!”
牛大壮愣愣地,他见南烛已经赶着马车转了过去,急忙又喊道,“女侠!”
“还有事么?”
牛大壮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他憋红了脸,就蹦出来一句,“俺们,俺们没做坏事,这女人是第一个,你们是第二个......”
“俺们不是做坏事的人,俺们只是活不下去了,”说到这牛大壮便止不住了,他无视了在一旁攥着他衣角的牛三替,“女侠,能帮帮俺们吗?俺们实在是没法子了。”
南烛转了个身,“怎么?得罪官府了?”
牛大壮眼睛瞪得老大,似是想不到她会猜到。
南烛也没有解释,只不过翘了翘嘴角,“路引我也没办法帮你们弄,但是还是可以给你们指条路子,去找山下的南宫钱庄,就说是南烛让你们过去的,他会解决的。”
南烛说完就驾着马车走了,也没再管后面的人的想法和表情了。
她摸了摸怀中的牌子,有些不好意思地默念着,对不住了师父啊,徒儿实在没办法做到视而不见。
南烛觉得有些麻烦,自己出来还没多长时间,感觉就不知道给师父添了多少麻烦了。
而且,她还捡了个孩子回来,目测还扔不掉。
南烛这时候颇为苦恼,她自小听过无数的江湖故事,个个都是行侠仗义的好汉,但是她从来没想过那些侠客会不会也感觉到累,也感觉到无可奈何。
这时候那个妇人抱着孩子从马车里出来了,那妇人坐到了南烛的身边,轻声说道,“女侠,真是多谢了,我也是听若儿说的,要不是你,我的若儿怕是要饿死在那了,我,我估计也出不出来了。”
“不用谢,也是凑巧看到了,”南烛偏头看向那妇人,问道,“为何他们没带走这孩子?”
那妇人有些不好意思,她温柔地擦了擦若儿的脸,若儿现在窝在她的怀里睡得正香。
“我让若儿跑得,我一看到他们就让若儿跑,若儿跑得特别快,他们没追上。”那妇人说着说着有些掉泪,“我想着这孩子能跑回家就好了,没想到他一直蹲在那边等我,我也是后悔啊,没想到那几个人抓我去就是为了让我做饭。”
“那为什么没做饭?”
“我担心若儿,就一直不愿意,他们其实也下山找了很久,说是没找到,我以为我的若儿就丢了。”
南烛听着这妇人絮絮叨叨地念着,却懒得听了。
若是那几个大汉脾气不好,真是个暴徒,这女人哪还活得了啊!
她又瞅了瞅若儿,这孩子倒还不蠢。
“你们家在哪?”南烛打断了女人的话。
那女人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对着一个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