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这几个字,脸一下子涨得通红,那纸条一下子像烫到了我的手似的,我几乎将它丢出去,可想到还有一人在场,好不容易才忍住了。
我面红耳赤地将贯休打发走,他见我今日没朝他发难,话也说得不多,还很狐疑地看了我好几眼。
待贯休走后,我刷地一下关上门,摸了摸依旧发烫的脸,走到床边坐下,想了想,又将那张纸条翻出来展开看了一遍。
君迁尘……真是……
高手。
想来是因为前日我对贯休说觉得婚期来得太快,太不真实之故,他才会有此一问。
我从枕头底下将那块漆黑如墨,晶莹通透的墨玉拿了起来,用指腹摩挲了几下,那日君迁尘嘱咐我从此以后戴在身上,莫再取下,可我并没有听他的话,毕竟这块玉是他的聘礼,意义非凡,我如此光明正大地佩戴着,即便别人不知晓其中的含义,我却有些不好意思。
墨玉上刻着的那个龙飞凤舞的字,不知是不是君迁尘的名字,也许是他们东胥古字吧,那个奇怪的图案就更摸不着头脑了,不过看起来十分珍贵的样子,我想了想,依旧将它塞回了枕头底下,等成了婚以后再佩戴吧,现在……心里上那道坎总有些跨不过去,不像君迁尘,落款还真是……
接下来每过两日贯休便会来敲我的房门一次,我们俩本就有些不对盘,相看生厌,他每次看见我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但却再也没有跟我有过口舌之争,不知是不是受了君迁尘的嘱咐。
这日我看完纸条,在他临走之前说道:“你反正也不想看我,正好,我也是这么想的,劳烦你告诉你家主子,叫你以后不用来了,我虽没做亏心事,但还真的有些怕你再敲门。”
他冷哼了一声,一脸你以为我愿意来的嫌弃表情,我摊手:“这样你我二人都方便,免得看了晚上做噩梦。”
“你看了我晚上做噩梦?”他满脸扭曲。
“对啊,”我理所当然地点点头,“难道你不是吗?”
“我……”他刚想脱口而出,却不知道想到什么忍住了,闷闷地吐出几句:“我才不做梦。”
“当然啊,”我学着他翻了个白眼,看得他一脸惊恐:“你跑到我梦里来吓我了,自然不会做梦了。”
“你为何要翻白眼?”他十分不解。
“咦,你不经常这样吗,我学你啊。”
“可你是个姑娘!”他声音有些克制不住的大了起来。
“姑娘就不能翻白眼么?”我眯着眼睛道。
“当然!那样多难看啊!”他几乎是压着嗓子说了出来。
“你也知道难看啊,”我哼了一声,“你本来长得就不怎么样,还天天翻白眼,丑死了,所以我才会做噩梦的,要是大婚当日我两眼无神,目光呆滞,眼底下乌青一片,那都是你害的。”
贯休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我,胸口不停地起伏着,像被我气得不轻,我以为他会继续反驳,没想到他一扭头,转身隐入了黑暗中。
我露出了得意的笑,关上门,哼着歌儿走向了软绵绵的被窝。
果然,自那日后,直到大婚,他再也没有出现在我面前过。
话说这边,贯休憋着一口气回到了住处,同伴看着他进了房间后一句话也不说,只闷头灌水,脸上露出了了然的神情,却也一句话没问。
贯休灌完水,将剑往桌上一拍,终于忍不住吐起槽来:“你知道她今天说了什么吗?她竟然跟我说……”
“你接她的话了。”同伴却不听他说完,截断他的话道。
“额……”贯休愣了愣,接着有些不好意思道:“没忍住,唉,应该听你的话的。”
同伴看着贯休那张情绪外露的脸,摇了摇头,心里暗道,这还只是开始呢,真可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