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你见外了,放心,出事我兜着。”李忠勇最怕被人激他。
“出不了事,我先走了,我帮你查。”余绍坤从李忠勇兜里掏出夜色留下的纸条,那张法币,自然而然留在李忠勇的兜里。
第二天上午九点,夜色第二次来到警察局,余绍坤拿着一张纸条在警察局门口等他。
“夜处长来了。”余绍坤吊儿郎当的,相当随意的和夜色说话。
在他们身后,两个警察身背长枪在门口站岗,余绍坤对待夜色的态度被他们看的清清楚楚。
“怎么样?”夜色低声下气的问。
“在这里,我可是费了不少功夫才查清楚的,昨天跑了好几个小时,脚丫子都跑疼了。”余绍坤一副苦瓜脸,表白自己的辛苦。
夜色连忙从兜里掏出一盒烟,塞进余绍坤的兜里,同时还对他陪着笑脸。
这一幕,被两个站岗的警察看看的清清楚楚。
很快,夜色恢复意识和他失宠落魄的消息同时从特务处和警察局两个地方不胫而走,越传越广。
柳学成在两个儿子安全回家之后,连续几天都没好好去办公室,只在万不得已的时候去晃一圈,处理一下紧急事务,然后就躲在家里。
他家周围,增加了明的、暗的保镖,都是李家鹏派去的。
这几天,他一直在跟太太商量几个孩子的去向问题。
“送他们出国。”柳夫人强烈坚持这个主张。
“他们岁数不大,我不放心。”柳学成的想法不无道理。
“老柳,你不看看现在是什么局势,鬼子万一攻陷洛邑,害怕不害怕?就你现在干的事,你要是投靠鬼子,以后就是汉奸贼,一辈子成了民族罪人。要是不投靠鬼子,只有死路一条。咱们老大不小的不怕死,孩子们怎么办?与其在这里等死,不如都送出去。”柳夫人说着说着,开始抽泣
“你那天也听说了,苏说她欠一个人的情,虽然现在那个人还没出现,万一他出现后对我提出什么条件,我办不到怎么办?”柳学成为难。
苏怡梅不是一般人,她背后的苏建辉还在其次,柳学成可以不搭理他,但是一个张裴沣就让他没办法对付。
张裴沣想要对付柳家,就像碾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容易。
“到那时候再说,等孩子们都出去了,咱俩大不了一走了之,到别的地方照样能生存。”柳夫人和天下所有母亲一样,为了孩子可以牺牲一切。
两人正在争执之时,一个伺候柳家两个女孩的丫头进来禀报:“老爷、夫人,外面有人求见。”
“什么人?”柳学成和柳夫人同时惊叫。
“不认识,一个中年男人,说是苏让他来的。”丫头禀报。
“来了。”柳学成突然觉得脑袋上面压下一座大山。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让他进来。”柳夫人身为一个女人,在关键时候突然冒出无穷无尽的勇气。
“你先回避一下。”柳学成看了一眼夫人。
“不,事关你我和孩子,事关这个家,我为什么要回避?”柳夫人横眉冷对,嗓门一再提高。
她平常是个温婉顺从的女人,但是遇到关键事,隐忍在骨子里的骨气和傲气会在瞬间爆发。
柳学成默不作声,接受了夫人的要求。
他也需要主心骨。
他冲着丫头挥挥手,示意她把来人带进来。
不一会,丫头带着一个个头不高的中年男人走进大厅。
“这是我家老爷和夫人。”丫头指着从沙发上站起来的柳学成和柳夫人说。
“你先出去,守在大门外面,不要让任何人进来。”柳学成命令丫头。
“是。”丫头迅速回答后,离开大厅。
这几天,家里气氛紧张,柳家每个下人都带着十分的小心。
丫头离开后,柳学成指着他和夫人对面的沙发,说:“请坐。”
中年男人点点头,无声的坐下。
他先开的口:“柳市长和夫人不要担心,我来,只是想和两位谈一件事,成功与否,都不影响孩子。”
柳夫人立刻又问一遍:“不管怎么样都不会影响我的孩子,是么?”
她需要再次确认。
“是,这点我保证。”中年男人肯定回答。
“先生贵姓?”柳学成观察片刻之后,第一次出声。
他觉得自己看到的那个中年男人目光诚恳,善良,拥有这种眼神的男人一般会是朴实、正直的人。
“免贵姓郭,柳市长和夫人叫我老郭就行。”对方回答。
“郭先生,时局不稳,我这里也是不敢有任何的风吹草动,招待不周的点,您多担待。”柳学成先致歉意。
从客人进门后,他们夫妻没有奉茶、端出水果之类的东西招待。
“柳市长不用见外,开门见山吧,我希望得到柳市长手里的一份图纸。”老郭的话虽然很直白,但他的表情祥和而慈祥,没有任何咄咄逼人的架势,和施舍恩赐的嘴脸。
“你和苏什么关系?”柳学成没有回答老郭的问题,而是提出自己的问题。
“一面之交,不过这一面,我救了她的性命,当时她答应在我有求于她的时候,她回报我。此后十年,没有再见。”老郭的话,意在撇清他和苏怡梅的关系,不是深交,而是泛泛之交,一面之交。
“那你怎么知道我和她之间的交易?”柳学成根本不信老郭的话。
十年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