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然给的补血药有些作用,我不像头三日那样经常感到晕眩。但是日子久了,药也开始不起作用了,薛然每天配药水给我输液,以维持生命。
撑到第四十六天的时候,珍珠见到我吓了一跳:“简苏,你的脸色惨白得可怕,是不是病了?”
我没什么力气说话,摇了摇头,低头扒饭。
为了瞒过师父和珍珠,薛然在做饭的时候,会偷偷加一些我不知名的药水,暂时削弱他们的嗅觉,所以,薛然偷偷给少爷喂血的时候,他们闻不到血腥味。
珍珠抱怨道:“薛然,你做菜的味道,越来越奇怪了。”
其实饭菜里头的药对我也有用,闻不到味也有些日子了,吃起饭来一点都不香,但是我还想活下去,一日三餐一顿不落下,有时候还吃宵夜,即便吃得很多,我还是觉得身体虚得不行。
晚上,我会头痛得睡不着,总觉得每天的时间过得很慢,我像当初刚进精神病院一样,拿着本子记天数。
那天夜晚,星辰璀璨,薛然给我炖了锅鸡汤,我抱着一盅汤从窗户爬到屋顶,边喝边观赏美丽的星空,如果少爷能陪我一起看就好了。
薛然每日都给少爷检查,身体恢复得一天比一天好。
师父纳闷:“薛然,你给少爷到底吃了什么药?少爷受伤的时候,我感觉到他的灵力很弱,那种状况直到从云池回来也未见好转,但从上个月开始,他的灵力神奇般的渐渐恢复,到今天,我已经感受不到他的灵力了。”
我在的位置,离少爷房间的窗户很近,屋里头说话的声音我能听得一清二楚。听师父这样说,我的心收紧一下。
感受不到少爷的灵力?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的血对少爷只能治疗皮外伤,不能帮他恢复灵力?
薛然或许和我一样疑惑,问:“为什么感受不到?”
师父解释道:“世间所有生物都具有灵力,哪怕你们人类,也有与生俱来的灵力,但是很弱,对我们来说可以忽略不计。灵力强的人能感应到弱者的灵力,但是弱者是感受不到强者的。”
薛然恍然:“你的意思是,少爷的灵力,已经恢复了?”
“是的。”
“那他为什么还不醒过来?”
“这次少爷伤及元气,他此时进入休眠状态来让自己快速恢复,他醒过来可能还需要些时日,不过看样子,应该快了。”师父顿了顿,转而问:“你给少爷用了什么药?竟然如此神奇,简直就是神医。”
薛然的语气中有些惭愧:“就瞎搞的,我算哪门子的神医。”
听师父这么说,我心里悬着的那颗石头终于落下,深深舒了口气,再坚持三天,少爷就会醒来了。
我竖着耳朵想继续听他们谈话的内容,世界的声音越来越小,我耳朵“嗡嗡”的响,端着鸡汤的手软弱无力,眼前一黑,睡了过去。
我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飘到云层里,一朵朵像的云,柔软无比。云端之下,一片汪洋大海,深处水很蓝,不扬风波,风平浪静,像一面天然的大镜子。不知从何处飘来一片扁舟,一位女子屹立船头,海风和煦,一袭淡蓝轻纱长裙,青丝随风飘逸。我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飘来,轻柔唤道:“阿深。”
我看不清她的容颜,却对她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简苏……简苏……”梦境散去,我听见珍珠的声音。
我慢慢睁开眼,她那张惊艳世俗的脸映入眼帘。
我问:“天亮了吗?”
珍珠紧张而担忧:“你睡了三天。”
“什么?”三天已过,少爷不知怎么样了,我挣扎起身,头晕眼黑,好一阵才缓过来。
珍珠的声音有些激动:“少爷醒了。”
我呆了一阵,嘴角不自觉的上扬,对于我来说,这是生平听到过最好的消息,少爷醒来了,我也熬了过来。
我见手上有输液的针头,刚想拔掉,被珍珠制止:“你现在身体虚到不行,薛然交代我一定要看着你把针水全部滴完,这段时间瞧你为了照顾少爷都累病了,我看着心疼。”
“我没事了,想去看看少爷。”
“既然他已经好起来了,应该是他主动来找你才对。”
为了救少爷,我差点丢了小命,哪在乎谁先主动,不听珍珠的劝阻,果断拔掉针头。
珍珠虽然气恼,但见我执着,只能上前搀扶着我。
快到少爷的房门口,我突然驻足,问珍珠:“我现在是不是很丑?”
她点头:“脸色差到极点。”
“我睡了三天,没有梳洗过,有没有什么味道?”
她摇头:“我没有闻见。”
我想起来她最近因为吃了薛然在饭菜下的药,嗅觉没有那么灵敏,三天没有洗澡,肯定会被少爷嫌弃,于是急忙拉着珍珠往回走,珍珠一头雾水:“怎么了?”
“我要先洗澡化妆。”
珍珠噗嗤一笑,又将我扶回房间。
洗完澡后,整个人清醒许多,我化了一个淡妆,突然想到刚才做的梦,于是在衣柜里找了一圈,拿出一条浅蓝色的及踝长裙套上。
珍珠朝镜子望了我一眼,赞道:“没见过你穿过蓝色的衣服,没想到你特别适合蓝色。”
我浅浅一笑,心跳不知何时悄悄加快了速度。
眼前的一切发生得猝不及防,我见到抹茶和少爷在房间抱在一起,全身不由自主的发了一阵冷汗,手微微颤抖。
那一颗小鹿乱撞的心,被刺得剧痛无比。
“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