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宝儿面色一白,忽然转身冲到沈青青跟前,怒声道:“郡主姐姐,我全身心信任你,你却拿我当枪使!”
沈青青没料到沈妙言竟然如此轻易就解了困,皱着眉尖往后退了一步,“不是这样的!这女人惯会花言巧语,你别被她骗了!”
乔宝儿此时此刻哪里会信她,吵着闹着,在原地撒起泼来。
沈青青绕过她,盯着沈妙言,笑道:“绿芽,你昨晚去哪儿了,我都没找着你。你说你与沈连澈是姐弟,莫非你昨晚歇在了他的帐篷里?可你们并无血缘关系,这么做,恐怕不妥吧?”
乔宝儿一听,顿时愣住,擦去眼泪,皱眉瞪向沈妙言。
“绿芽是谁?”沈妙言无聊地把玩着手帕,“郡主莫不是认错了人?”
沈青青神情一滞,很快笑道:“绿芽,这么多人瞧着,你这是做什么?你是我的宫婢,该伺候在我身边的。昨晚夜不归宿已经很不像话,你跪下认个错,本郡主不罚你就是。”
“怕是要让郡主失望了。”沈妙言笑容天真无邪,“我乃大周的乐阳郡主沈妙言,近日来镐京寻亲,无意中救下大都督,承蒙大都督错爱,被认为义女,更名为魏天诀。什么绿芽,君主莫非眼花了不成?”
她的声音清澈婉转,含着大魏女子少有的媚意,一番话说下来无比妥帖,宛如林中温暖的溪水自白石上淌过,叫人心中舒畅,令在场之人无不喜欢。
沈青青站在她面前,莫名自惭形秽,竟不知如何应对。
旁边魏珍眼底掠过深色,望向沈妙言,原想仔细打量她一番,谁知偏过头,就看见沈妙言正笑吟吟看着自己:“这边太闹了,不如咱们去其他地方走走?”
魏珍回过神,笑道:“好。”
离开围场后,魏珍打发了魏芸和魏芊去摘几束野花,自己挽着沈妙言的手臂,笑道:“听说姐姐之前在鬼市待过一段时间?”
“是。”
魏珍好奇道:“不知鬼市是什么模样?”
沈妙言随口描述了几句,魏珍又问道:“姐姐可有见过鬼帝?去年万寿节时,他曾到过皇宫,虽然戴着面具,但显而易见是个少见的美男子呢。”
沈妙言闻言望向她,只见她神色虽自然,可耳根却泛着浅浅的红,眼神也与平常不同。
见她如此,她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于是笑道:“曾与他交谈过,只知道他茶泡的极好,其他的倒是不知。”
魏珍略有些遗憾,也怕被沈妙言发觉自己的心思,正好魏芸和魏芊回来,于是不再多问,只闲聊起来。
傍晚时分,沈妙言回到自己的帐篷,命雁儿准备热水沐浴。
泡在浴桶中时,她想起魏惊鸿早上的眼神,心中略有不安,于是开口道:“雁儿。”
“奴婢在,小姐有何吩咐?”
“我记得皇后娘娘赏的东西里面,有几本古籍,你拿去送给府中的公子。”
魏惊鸿与大乔氏膝下有个儿子,名为魏凌恒,听闻瘦弱多病,昨日又不知怎的魇着了,所以一直未曾露面。
雁儿应了声是,立即去办。
沈妙言沐浴过后,换了套雪白中衣,正要往榻上走,身后忽然传来呼吸声。
她警觉地转身,魏惊鸿不知何时出现在帐中,负着双手,正冷冷看着她。
她露出一个微笑,“原来是义父。”
“义父?”魏惊鸿缓步逼近她,“你以为,磕个头敬过茶,咱们就果真是父女关系了?!”
沈妙言往后退,笑得天真乖巧,“那义父还想如何呢?”
双膝撞在了榻边。
魏惊鸿一把擭住她的下巴,死死盯着她的双眼,“就凭你生了这张脸,本督也不可能让你做女儿!”
话音落地,他猛地把沈妙言推倒在榻上,不由分说地欺身而上。
沈妙言双手死死抵着他的胸口,厉声道:“义父是不在乎声誉了吗?!”
“呵,声誉?!”魏惊鸿盯着她的眼睛,“本督就是在乎声誉,二十年前才弄丢了心爱的女人!本督半生戎马,再也不愿意听见声誉这两个字!”
话音落地,他不顾一切地吻向沈妙言的脖颈。
沈妙言挣扎得厉害,正在这时,帐外响起脚步声,“小姐,奴婢回来了!”
沈妙言一把推开魏惊鸿,急忙起身理了理衣裳。
雁儿挑了帘子进来,身后还跟着两名小厮。
她笑道:“小姐,大公子说很喜欢你送的礼物,特地备了回礼送给你。”
她说着,突然发现魏惊鸿也在,于是急忙跪下,“老爷恕罪,奴婢并不知道老爷在这里!”
那端着礼物托盘的两名小厮面面相觑,也跟着跪下。
魏惊鸿起身,恼怒地凝了眼沈妙言,才离开帐篷。
沈妙言松了口气,无力地在榻上坐了,“东西放下,你们都出去吧。”
“是。”
三人离开后,帐中一片寂静。
沈妙言忽然抓起床头的杯盏,狠狠掷到地上。
上好的冰裂纹瓷器,立即碎成无数瓣。
“姐姐这是怎么了?”
平和清冷的声音响起,红衣少年缓步而入。
沈妙言冷冷道:“魏惊鸿欺人太甚。若非我早有所觉,命人去给魏凌恒送东西,以期对方回礼,他真不准备把我当义女了!”
沈连澈在她身边坐了,随手把玩起她的一缕秀发,“魏惊鸿此人深不可测,能在姐姐面前真情流露,实属姐姐的造化。”
沈妙言不置可否,给自己斟了杯茶,呷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