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妙言想往后退,可背后是廊柱,她退无可退。
男人灼热的呼吸喷吐在她脸上,她有些局促不安,连呼吸都逐渐困难,只得扭动着娇小的身子,想获得更多的空间,呼吸新鲜的空气。
可男人箍着她腰的手越发得紧,从掌心传出惊人的温度,一层层穿透布料,烙印在她的肌肤会,令她恐惧。
“你别这样……”她嗫嚅着,拼命想避开那只手。
君天澜却不肯放人,固定住她的脸,毫不犹豫地俯身含住她的唇瓣。
却品尝不出过去的甘甜。
沈妙言任由他变着法儿地用唇舌/试探自己,由起初的惊恐,渐渐变得平静。
她大睁着眼睛,就这么凝视他。
君天澜吻了良久,慢慢垂下眼帘,缓缓松开口,踉踉跄跄头也不回地冒雨奔出游廊。
沈妙言望着他消失在黑暗的雨幕中,抬手摸了摸唇瓣,发出一声轻笑,继而失魂落魄地往自己的禅房而去。
进屋之后,宫女们急匆匆掩上窗,在屋中点了几盏灯笼。
进来送热水的僧弥念念叨叨,“天气反常是为妖,恐怕要出大事了,阿弥陀佛,菩萨保佑……”
“你这和尚瞎说什么呢?!”接过热水桶的宫女不悦,“没看见我们主子在这里吗?!”
僧弥望向沈妙言,沈妙言连忙对他合掌行了个佛家礼仪,“无妨,我这婢子就是这脾气,小师傅莫要见怪。”
那和尚朝她回了一礼,正要离开,沈妙言试探着问道:“你们寺院里,可有一位独腿的僧人?他是什么来历?”
小和尚摸了摸光头,仔细回想了下,摇摇头:“没有。寺**计两百八十一口人,其中并无断腿之人。”
沈妙言怔了怔,“住在后山的那位……”
小和尚正色:“后山中虽有一处院落,但多年前就已废弃,并无人居住。”
沈妙言见他表情肯定不似说谎,于是谢过他,让他走了。
窗户没关严,几缕狂风钻了进来,把屋中烛火吹灭了几盏,越发显得屋中昏暗。
壁笼上的弥勒佛像面朝南方,在昏惑的光影中微笑,一手拈花,一手执**,明明是普度众生的模样,可在这样的气氛中,竟有些诡异的摄人感。
旁边的宫女问道:“晚上无事可做,郡主可要沐浴了,早些歇下?”
“也好。”
沈妙言应着,进了屏风后。
她泡进浴桶,闭着眼舒展开身体,小脸氤氲在热水汽中。
窗户被狂风吹得呼呼作响,黑色的树影在黑暗中婆娑起舞。
“哐当”一声,窗户被狂风吹开,沈妙言睁开眼,只见几点血红的东西,从窗外席卷进来,落进了她的浴桶中!
她吓了一跳,定睛看去,却见原来是几片火红的枫叶。
她披上件外裳,赤着脚走到窗边,正欲合窗,却听见外面有两个小宫女路过说话:
“那大周皇帝发起疯来还真是可怕,眼睛血红血红的,好像怪物!”
“是啊!这么大的雨,居然独自一人冲进了后山,也不知道去那里做什么。”
“后山有座断肠崖,这么黑的天,下雨山路又滑,你说他会不会掉下去啊?”
“谁知道呢?咱们快去禀报给皇上吧!”
两人渐渐走远。
沈妙言的手顿在窗棂上,那个男人,他去后山做什么?
发疯……
她垂眸,想起了大周皇族的那个秘密。
他……是又发病了吗?
她转身套上外裳,走到外间,“为我取斗笠和蓑衣来。”
“这样大的雨,郡主要去哪儿?”为首的宫女担忧不已。
沈妙言表情淡淡,“拿来就是。”
几名宫女对了个眼神,只得依言捧来斗笠和蓑衣,一一为她穿戴好。
沈妙言临走前,又吩咐道:“不准把我出去的事告诉任何人,人家问起,就说我已经睡了,记住没?”
几人满脸犹豫,“郡主,此时事关重大——”
“出了事有我担着,怕什么?”沈妙言冷厉的视线一一扫过她们,“若被人知晓了本郡主今夜出门,本郡主先扒了你们的皮!”
几个小宫女被她吓到,战战兢兢地连忙称是。
沈妙言避开外面巡逻的侍卫,沿着长廊悄悄离开禅房。
她的动静,全被隔壁禅房的一双眼看着。
沈青青合上窗缝,笑着转向房中的女人:“她已经中计,夫人可以放心了。”
大乔氏笑了几声,目光带着打量扫过沈青青全身上下,“没想到,你倒是个格外有心计的。”
“这年头,没有心计如何活得下去?”沈青青毫不介意她看穿自己,只淡定地走到她对面落座,“她是当局者迷,弄不清她对君天澜的心思。我身为旁观者,难道还不知情吗?六年前在楚国时,她就对君天澜爱的死去活来,六年时间,感情只会持续发酵,怎么可能突然就不爱了……利用君天澜做诱饵,当然能引诱她在这种天气出去。”
大乔氏优雅地呷了口茶,“我的人已经送恒儿去那座山洞了,想来,很快就能捉住她,把她也送过去。只要他们在洞中成其好事,等到明日天晴,咱们再带人去捉奸,我就不信,这么个破鞋,镇南王还能看得上!”
沈青青笑了起来,眼睛里都是光彩。
若二表哥和沈妙言的婚约解除,她就重新有了机会……
另一边,沈妙言并未去后山,而是悄悄去了君天澜的院落。
这样大的雨,那两个小宫女无缘无故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