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莲花逐渐变成了童男童女。
沈妙言满眼疑惑,总觉得这壁画似乎想告诉人什么东西。
她继续往前走,壁画上的内容又发生了变化。
那些正常的小孩子逐渐变得奇形怪状,有的只有一条腿,有的只有一只手,有的甚至长着两颗脑袋。
他们或坐或站,摆出各种姿势,密密麻麻挤在一块儿。
君天澜和魏凌恒跟着她,往前走了大约一个时辰,却还是没有走到山洞尽头。
石刻画却在这里戛然而止。
沈妙言盯着最后一幅壁画,只见无数怪异的少年少女围着巨大的铜炉,仿佛献祭般,正跳着怪异的舞蹈。
她看不出他们究竟想做什么,还想继续往前看,却见前方只画着一个圆圆的点,像是壁画结束时打上的符号。
“这些……到底是什么东西,又是谁刻在这里的?”她疑惑地问出声。
魏凌恒挠了挠脑袋,“我曾遍读魏国所有史书,咱们大魏有几千年的历史了,各种信仰和宗教都曾出现过,但并没有类似这种壁画的宗教。”
君天澜瞥了他一眼,淡淡道:“史书并不是全能的。很多重要的东西,因为各种原因,并不能明文记载。”
寒气扑面而来。魏凌恒裹了裹衣裳,小声道:“天诀妹妹,这里怪吓人的,咱们回去吧?”
沈妙言正要应好,却听见前方的黑暗里传来滴水声,伴着细微的、怪异的嚎叫。
像是野兽,却又有点儿像人。
她怔了怔,还要往前走,君天澜握住她的手腕,“别去了。”
“为什么?”
他声音淡淡:“若是好奇,明日再叫人过来看。毕竟,谁也不知道前面有什么危险。”
沈妙言盯向那黑暗,嚎叫声一声声传过来,驱使着她上前一探究竟。
她终是下定决心,挣开君天澜的手,朝前走去。
走了两刻钟,拐过无数岔道,前方的视野终于开阔起来,嚎叫声就在眼前,还伴着铁链摩擦振动的声音。
沈妙言举起夜明珠照过去,只看了一眼,立即惊呼出声!
她猛地回转身,紧紧抱住君天澜。
夜明珠从她手中跌落在地,缓缓滚到前方。
魏凌恒好奇地望过去,只见洞壁上用铁链锁着四五个人,皆都一丝不挂,乱糟糟的长发宛如鸡窝。
最可怕的是,他们有的只有一条腿,有的只有一只手,还有的,脸上又长着一张小小的脸,五官齐全,只是眼睛紧闭。
这副情景看上去群魔乱舞,宛如地狱。
君天澜轻轻抚摸沈妙言的脑袋,“别怕,我在这里……”
沈妙言渐渐平静下来,又回头望向他们,“这些人,和壁画上的人,像是同一种……”
说着,注意到自己还抱着君天澜的腰,急忙松开手往旁边退了两步。
她刚站稳,却注意到角落的一只漆木食盒。
“这食盒……”她惊了惊,“我见过!”
正是那个独腿僧人的!
话音落地,一个恼怒的声音响起:“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三人望过去,只见穿着蓑衣的独腿僧人从另一个洞口走过来,正恶狠狠盯着他们。
“是你把他们锁在这里的?”沈妙言皱眉,旋即又想起这僧人也只有一条腿……
他们,该是同伴。
那僧人冷哼一声,把装满食物的食盒放到那些怪人们面前,他们立即大笑着爬过去,不顾一切地争夺食盒里的馒头。
僧人把手中的火把插到墙壁上,沈妙言这才看清,那些怪人皆都是十七八岁的少年少女。
明明是花一样的年纪,却……
如牲口般被锁在这里。
独腿僧人捡起角落的空食盒,“这里的一切,希望你们出去后都能忘掉。不是我狠心把他们锁在这里,而是他们若出去,绝对会被人当做怪物杀掉。”
他的视线落在其中一位少女身上,眼底流露出几抹柔情和寂寞,“我爱他们,哪怕以这种方式,也想他们活下去。也许,也许有一天,他们能够恢复神志呢?”
“你们怎么会变成这样?”沈妙言问道。
僧人摇了摇头,似乎不愿提起,只带着空食盒往来时的洞口走,“我带你们回后山。”
沈妙言望向君天澜,见他并不反对,于是抬步跟上这位僧人。
四人又穿行了小半个时辰,才终于走出山洞。
这山洞地势极高,下方是一片山谷,对面则是连绵起伏的高山。
此时已是天色熹微,大雨不知何时停了,朝阳从东方升起,映照出漫山遍野火红的枫叶。
露水坠在枫叶尖上,折射出五颜六色的朝霞,美若仙境。
沈妙言呼吸着林间的新鲜空气,忍不住赞叹:“这里风景真好。”
“风景好?”僧人嘲讽地望着枫树林,“被鲜血染红的枫叶,自然好看。”
沈妙言不解,“为何如此说?”
她知道种花或者种草时,在浇的水中掺一点红色颜料,花草的叶尖会比平常红一点。
可这漫山遍野的枫树林,没有上万也有数千,这得需要多少鲜血,才能染红?
她正想着,察觉到手腕处忽然一紧。
她低头,只见君天澜正紧紧扣着她的手腕。
她挣扎了下,男人竖起食指挡在唇前:“嘘。”
“做什么?!”
沈妙言不悦,正要挣扎,旁边魏凌恒开口道:“我也注意到了,这里没有鸟叫声。”
沈妙言凝神,果然,这么大的山林,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