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怀瑾满脸蠢蠢欲动,“那就这么说定了!等我回府就写请柬,把那些还未娶亲的公子都请到府上来!”
此时,系着朱砂红兔毛斗篷的少女,正醉醺醺沿着游廊往前走。
她的步子歪歪扭扭、跌跌撞撞,廊中宫灯的光芒下,一张娃娃脸精致可爱,因为醉酒的缘故,面颊红红的,连发髻也偏歪到了一边儿,银流苏发钗垂落着,眼见着就要掉下来。
“唔……”
她的身子往前倾倒,及时抱住一根朱红雕花廊柱,才不至于跌倒。
冷风拂面,她偏头望向廊外的池塘,塘面在风中漾开圈圈涟漪,把水里倒映出的一团团水红色灯笼光晕也给打散。
过了片刻,北风渐止,她看见水面中映出她和钦原哥哥的模样。
她嘻嘻一笑,朝水中伸出手:“钦原哥哥,你回来了呀!”
水中的男人静静望着她,没有笑容,没有表情。
谢陶撅起嘴儿,“钦原哥哥,你为什么不理我?我……我好想你呀!我要抱抱你!”
说着,动作笨拙地爬上栏杆,毫不犹豫地就要往水里跳!
就在这时,一只铁钳般有力的手,及时拉住了她。
顾钦原攥着她的衣领,把她从栏杆上拎下来,面无表情地打量她:“谢陶,你是不是傻?”
谢陶贴近他严肃冷漠的脸,歪了歪脑袋,伸手摸上他的面颊,“咦,钦原哥哥,你在这里呀?那,那水里面的那个人,那个人……”
她费劲儿地说着话,扭动身子想去水边儿看个明白,顾钦原没给她机会,直接拎着她的衣领,把她一路拖向暖阁。
两人踏进暖阁,阁中的觥筹交错立即顿住。
顾钦原松开手,谢陶一屁股跌坐在地。
他朝君天澜拱手:“皇上。”
“都是自己人,不必拘礼。”君天澜抬手示意免礼,“我原以为你明日才能赶回来,没想到今夜就回来了。那边如何?”
“臣弟没有处理妥当,以致草原分裂成了以拓跋烈和阿狮兰为首的两部。不过,在攻打楚国时,虽然首战突袭失败,但是之后一连胜了三场,已经拿下了楚国北部的五座城池。”
君天澜点头,“很好。今晚不必再提政事,过来喝酒。你与容战,也多年未见了。”
花容战心情好,喝得有些高,见顾钦原走过来,立即把他拉到自己身边,一边拍他的肩膀一边笑道:“钦原啊,你这脸也太严肃了,来来来,多笑一笑!还有啊,我怎么听说你对弟媳不好?这可不行,外面的野花再如何香,那也是外面的,平日里玩玩也就罢了,终究当不得真,也比不上咱们自个儿的媳妇好。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顾钦原本就冷峻的脸,立即沉了下去。
温倾慕注意到略显尴尬的气氛,刻意转移话题,故意板起脸道:“好你个花容战,你平日里,竟背着我在外面摘野花的?野花可好玩儿?!晚上回去,给我跪搓衣板!”
花容战稍稍酒醒,瞥了眼垂眸喝酒的顾钦原,佯醉道:“好嘛,跪就跪,反正往日里也没有少跪过!”
众人纷纷大笑出声,刚刚的尴尬气氛一扫而无。
此时暖阁一角,花思慕与念念坐在地上,正在玩玩具。
花思慕拿起一只布老虎凑到念念眼前,教他道:“小老虎!”
念念咧嘴一笑:“小脑斧!”
花思慕摇摇头,“不对,是小老虎!”
“小脑斧!”
“不对不对,是小、老、虎!”
念念抱住花思慕,脆声道:“小、脑、斧!”
花思慕放弃了这个玩具,又拿起一只梅花鹿造型的布偶,教他道:“这个是,梅、花、鹿。”
念念歪了歪小脑袋,“梅发怒!”
花思慕抓狂:“是梅花鹿啊梅花鹿!”
念念砸吧砸吧小嘴儿,学着他的话,重复了一遍:“是梅发怒啊梅发怒!”
花思慕耷拉下脑袋,好吧,他放弃了。
一直安静坐在角落的妞妞,轻轻嗤笑了声。
念念望向她,脆声道:“姐姐!”
“真笨,但是……”妞妞傲娇地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很可爱。”
“可爱……”念念不大听得懂她的意思,只爬到她跟前,欢喜地抱住她,“姐姐可爱……”
花思慕默默蹲在墙角画圈圈,媳妇儿抱了别人,还跟别人亲近,肿么破……
吃过年夜饭,念念要尿尿,花思慕自告奋勇:“我来、我来、我来!我抱得动念念!”
君怀瑾张罗着人打马吊,君天澜那群大男人则忙着喝酒说话,哪里有空管他们,于是花思慕就真的抱了念念去尿尿了。
他扒了念念厚厚的棉裤,悄悄望了眼他那里,咦,他也有小萝卜耶!
他没放在心上,等念念尿好了,就带着他回到暖阁,继续玩小玩具。
等到新年的钟声响起,温倾慕等人终于打完了牌,君天澜仍旧是留他们在宫中过宿,于是各家都散了,带着孩子回到自己住的暖殿。
温倾慕和花容战躺在大床上,中间隔了个乖宝宝花思慕。
花思慕临睡前,迷迷糊糊道:“娘,念念不是女孩子嘛,她为什么也有小萝卜……娘你也有小萝卜吗?”
温倾慕一愣,柔声道:“谁告诉你念念是女孩子的?他跟你一样,是男孩子呀!”
花思慕睡意陡然消弭无踪,猛地从床上坐起来,“什么?念念是男孩子?!”
“对呀,怎么了宝贝?”温倾慕不解。
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