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妙言安抚地替她理了理略显凌乱的头发,笑容温暖,“放心,不会有事的。说起来,你是不是喜欢阿瞒啊?刚刚之所以忧心忡忡,是怕那恶棍骚扰你,连带着威胁到阿瞒吧?”
阿杏的心事被戳破,面颊如水煮过的虾子般红,羞道:“那个呆子,说是开医馆,可一见病人穷苦,就不肯收人家诊费!这么多年下来,半点儿积蓄都没有,全部身家就是那间医馆了!我若再连累他,叫那群恶棍砸了他的医馆,他可不得喝西北风去?”
沈妙言笑出了声,“现在倒是好了呢。”
“嗯……”阿杏捧着沈妙言的手,目光真诚,“妙妙,真的谢谢你们……”
这件事了了之后,君天澜一手提着装满菜蔬的竹篮,一手牵着沈妙言,沿着田间小路回家。
途径私塾,学子们朗朗的读书声传了出来。
沈妙言悄悄瞅了眼私塾,笑眯眯唤道:“四哥!”
“嗯?”
“这座私塾,还是你当年资助的呢!”
“……”
“四哥刚刚好勇武,一水儿的小媳妇大姑娘,都双眼亮晶晶地盯着你看!四哥篮子里的这朵梅花儿,还是卖青菜的老婆婆塞进来的!我亲眼看到的!”
“……”
“四哥!”
“嗯?”
“四哥!”
“嗯。”
“四哥!”
“嗯……”
沈妙言像是唤不腻这个称呼,举着麦芽糖人,一路边蹦跳着,边唤着玩儿。
君天澜目视远方,蜿蜒田埂的尽头,矗立着他和她的小木屋。
他的唇角扬起,配合的一路应着她。
北风拂面,他却觉得恍若春风。
与此同时,京城。
魏思城和张晚梨的订婚宴,在京城最豪华的醉香楼举办。
所邀宾客,皆是魏国和楚国有头有脸的人物,是两人一起拟定的名单。
而其中并无韩棠之。
韩棠之策马来到醉香楼,想要进去,却被门口的小厮拦住:“这位公子,请出示请柬。”
韩棠之望了眼座无虚席的热闹大堂,淡淡道:“并无请柬。”
“不好意思,没有请柬不得入内。”那小厮礼貌地抬手请他离开。
韩棠之笑得温文尔雅,应了声“好”。
下一瞬,他忽然跳起来就给了那小厮一拳!
那小厮猝不及防,捂着脸往后倒退数步,惊恐地望着韩棠之进了门槛。
醉香楼一共两层,楼下的大抵都是普通宾客,魏思城和张晚梨在楼上,正陪着身份最贵重的那一小撮贵族说笑。
大魏的订婚宴与中原不同,是需要男女方亲自出面,当着亲朋好友的面,互相换帖的。
以此,让所有人见证到他们的幸福。
韩棠之手持两把钢刀闯进醉香楼,把楼下的宾客吓了一大跳!
胆小的女眷还以为怎么了,顿时骇得惊恐尖叫!
霎时,原本热热闹闹的醉香楼一片混乱。
韩棠之仰头望向楼上,忽而足尖一点,踩着楼梯扶手飞身而上,直袭向二楼!
二楼扶栏边,身着红色劲装的贵公子,抽出腰间长刀,一个助跑,面无表情地从楼上一跃而下,在半空中对上韩棠之!
韩棠之拔出腰间两把雪亮细长钢刀,招架上连澈!
火花四溅。
两人竟就这么在半空中打了起来!
谢陶奔到二楼扶栏边,紧张地望着半空中的两人,忍不住拉了拉张祁云的衣袖,“大叔,这可如何是好?”
她这次是趁着顾钦原不在,偷偷出宫参加晚梨的订婚宴,却没料到居然撞上这事儿!
张祁云抚了抚胡须,星眸意味深长地扫过谢陶牵着他衣角的小手,含笑道:“我早已料到他会过来。放心,不会有事。”
他话音落地,打了个手势,立即有无数手持兵器的暗卫,从立在墙壁两侧的巨大屏风后涌出。
弓箭手在扶栏边站定,纷纷将弓弩对准了半空中打斗的两人。
场面一派混乱,下方的宾客纷纷把中央空地让出来,抬头惊恐地望着那缠斗的二人。
而二楼,乔宝儿抱着魏千金站起身,花容失色惊恐尖叫:“有刺客!有刺客!谁来救救我!啊啊啊啊啊——!”
魔音灌耳,穿透了整座醉香楼!
所有人都静静望向她。
魏锦西无奈,“宝儿,你小声点儿,并没有什么大事呢!”
肉嘟嘟的魏千金,嫌弃地推了推她,“娘亲,好丢人喔!”
说着,从乔宝儿怀里跳下来,迈着小短腿去找鳐鳐了。
乔宝儿满脸通红,尴尬地咳嗽了声,不高兴地拧了把魏锦西:“死鬼,你刚刚为什么不提醒我?!竟敢看着我丢人!”
同桌的大魏贵族,同情地望了魏锦西一眼。
此次订婚宴,大周贵族没什么人过来,只有谢陶与君念语偷偷前来凑热闹。
小孩子们有单独的圆桌子,魏化雨把玩着一柄精致匕首,比中原孩子略显深邃的双眸,薄凉地望着那半空中的打斗。
花思慕一心要与他事事分个高下,认真道:“魏太子觉得,谁会赢?”
魏化雨侧目瞟了他一眼,淡淡吐出“无聊”两个字,继续把玩匕首。
鳐鳐打了个呵欠,倚靠在他手臂上,“太子哥哥,我想娘亲了……她是不是和我爹爹躲起来,偷吃好吃的去了?”
魏化雨尚未答话,君念语淡淡道:“我知道他们在哪儿。”
几个孩子一同望向他。
君念语打了个小手势,几个萌宝立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