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姬如雪捂住嘴,“婆母……”
“你闭嘴!”顾娴怒不可遏,“你给我跪下!”
姬如雪吸了吸鼻子,紧忙跪了下去。
眼见着顾娴要开始数落姬如雪,沈妙言朝君佑姬使了个眼色。
君佑姬会意,立即悄悄儿地去外面找君天烬。
君天烬进来时,看见酒席已经撤了,自己媳妇儿正跪在地上哭。
他把姬如雪扶起来,淡淡道:“母后,好好地,你这是做什么?”
顾娴浑身都是湿的,冷声道:“你还有脸护着她?你瞧瞧她干的好事儿!天烬,你是皇子,这等不知进退的姑娘,怎能留在你身边?!”
君天烬脸色冷了几分,“母后,雪儿是儿臣的妻,除非儿臣死,否则,绝不会负了她!她若有做的不好的地方,儿臣替她向您赔个不是。”
顾娴越发气恼,余光注意到坐在旁边的顾湘湘,意有所指道:“这是你表哥,哀家瞧着,他今晚是喝多了。去,给他斟一杯醒酒茶。”
顾湘湘小心翼翼抬头望向君天烬,果然见这位表哥与二表哥长得像极了。
她起身,挽袖斟了杯醒酒茶,恭敬地呈给君天烬。
君天烬面容冷漠,看也不看她,一手牵了姬如雪,一手抱起君佑姬,淡淡道:“母后不待见雪儿,便是不待见儿臣。儿臣告退。”
语毕,直接撂下了顾娴等人,转身离开。
顾娴被他的无礼,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顾湘湘倒是不以为意,她进宫的目标,本就不是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大表哥。
她把醒酒茶放到桌上,含笑道:“姑母莫要生气,表哥护着表嫂呢,您又何必去做那个拆散鸳鸯的‘坏人’?”
沈妙言四平八稳地坐在大椅上,一边吃点心,一边暗道,君天烬行事虽无章法,可他愿意为了守护如雪姐姐,放弃江山,放弃皇位,又何尝不是一位真男人呢?
她想着,擦了擦手,起身朝顾娴行了个福身礼:“太后娘娘,乐阳告退。”
顾娴抬眸,望着她宠辱不惊离开的模样,心底又是一阵叹息。
沈妙言独自穿过花廊,还未走出多远,就看见正前方有个负手而立的高大身影。
身着墨金绣团龙纹龙袍,侧脸冷峻,不是君天澜又是谁。
她下意识地想要避开他,可对方已经开口:“过来。”
她只得低垂眉眼,面无表情地缓步上前。
君天澜偏头看她,“打算去哪儿?”
“教坊司。”
“朕与你一道。”
沈妙言微微挑眉,仍旧低垂眼帘,不动声色地往前走。
廊外,夜雪纷纷。
君天澜解开斗篷,给沈妙言系上。
沈妙言有些不情愿,然而对方的动作带着不由分说地霸道,并不容她反抗。
那斗篷很有些长,都拖到地上去了。
沈妙言低头摆弄了下,越发地不情愿。
寒风把雪花吹到两人身上,君天澜淡淡道:“朕给你的红封,可有看见?”
“你说那些银票吗?我都散给乾元殿的宫女了。”
君天澜默了默,又道:“上元节前,朕会在东阳山设祭天大典。到时候,你与朕一道前往。”
“让我看着你庆祝四海升平?”沈妙言唇角弧度冷讽,“君天澜,也只有你,才干得出这种不要脸的事。”
君天澜顿住步子,冷眼盯向她,“沈嘉。”
沈妙言仰头与他对视,“作甚?”
君天澜满腔怒火与不甘,可对上她的眼睛,想起昨夜的疯狂,想起她衣裳遮掩下那伤痕累累的身体,那腔怒火终是逐渐熄灭。
宫灯的光,把廊外池塘里的粼粼水光,折射到了廊中。
浮光掠影,如梦似幻。
年轻的帝王,面对爱了十多年的姑娘,在她的倔强面前,终是软了心肠,“沈嘉,只要你不再背叛我,不再想着逃离我,我便立你为后。”
沈妙言闻言只是轻笑,“事到如今,你以为,我还在乎你的后位?那种东西,留给爱慕你的那些姑娘吧。我沈妙言,不稀罕。”
说罢,她解开君天澜的斗篷还给他,自个儿扬长而去。
她回到教坊司,刚推开寝屋的门,就看见房中点着几盏灯。
红衣贵公子歪睡在她的床榻上,一手举着她的主腰,正慢条斯理地轻嗅。
“连澈!”沈妙言大怒,奔过去夺过主腰,藏进柜子里,转头生气,“你做什么又拿我的东西?!”
连澈懒懒坐起来,“听闻秋水欺负姐姐,姐姐解决了她?”
沈妙言愣了愣,“你莫不是来给她出气的?”
“出什么气,凭她,也配?”连澈嗤之以鼻,“上元节前,君天澜那厮要在东阳山举行祭天大典,叫我负责维护秩序。姐姐那日可要去?”
“他是叫我去来着……”沈妙言在圆桌旁坐了,拿剪刀剪短灯芯,忽而在灯火下一笑,“我有个好主意,你过来。”
连澈挑了挑眉头,起身坐了过去。
姐弟俩在灯下密谋着,很快就敲定了叫君天澜倒霉的主意。
而另一边,君天澜仍旧孤零零站在廊中,英俊的面庞上,表情几度变幻。
过了很久,他系上斗篷,沉默着转身,正要回乾元殿,却见君舒影一瘸一拐地过来了。
君舒影右腿受了刀伤,虽太医叮嘱不可随便下地走动,然而他岂是耐得住寂寞的人,听说慈宁宫里有夜宴,生怕沈妙言被人欺负,上赶着想去保护她。
等到了慈宁宫,却被告知宴会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