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地,他整个人化作虚影,霎那之间就出现在了鳐鳐身侧。
手中的那枝红梅,宛若出鞘利剑,看似随意地抽打在侍卫身上,力道之大,却令那两名侍卫痛呼一声,纷纷撒手后退。
少年把鳐鳐搂在怀里,低头亲了口她的脸蛋,“小公主想杀谁?”
鳐鳐毫不客气,小手朝那群婆子一指。
魏化雨眯了眯狭长漆眸,“一群老奴,瞧着尖嘴猴腮、欺软怕硬,想来平日里没少干过恶事。死,也是应得的。”
说完,几瓣梅花脱手而出。
柔嫩的梅花瓣,在他手中就像是尖锐无匹的暗器,直接就洞穿了那几个婆子的咽喉!
她们保持着惊恐的表情,不约而同的捂住脖子上的血洞,纷纷跪倒在了血泊中。
魏化雨眼眸弯起,笑吟吟望向李秀缘等人:“想来诸位还要收拾府邸,朕与小公主就不多做叨扰了,告辞。”
说罢,揽着鳐鳐,大摇大摆地离开了卢府。
徒留下一地尸体,与满园震惊的人。
良久后,卢明至才跺了跺脚,扶着侍从的手大骂出声:“岂有此理,岂有此理!两个魏人,竟敢到我卢府大开杀戒!本官明日定要禀明圣上,治他们之罪!”
李秀缘把被尸体吓晕过去的卢金枝交给侍女,朝卢明至拱了拱手:“岳父大人放心,小婿定会联络谏官,共同参奏公主。”
卢明至望向他的目光充满了欣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过去是我与鹤笙看错了你,秀缘啊,你是个好的,从今往后,咱们翁婿在朝堂上定要联手,好好施展一番拳脚,可明白了?”
李秀缘低着头,唇角轻勾:“多谢岳父大人抬爱……”
……
卢金枝醒来,已是黄昏。
她哭着坐起来,见李秀缘正在房中临字,于是急忙奔过去抱住他的腰,“夫君!我今儿被吓到了,那魏帝竟然这样大咧咧就杀了人,真是太可怕了!”
李秀缘搁下毛笔,转身把她揽进怀中,“我已联系了朝中谏官,想来,圣上会还咱们公道的。”
卢金枝啜泣几声,余光忽然注意到一侧的菱花镜。
菱花镜内映照出的姑娘,面颊红肿,一头短发乱糟糟的,别提有多难看了。
可这丑陋的女人,竟是她自己……
她摸了摸短发,眼底现出浓浓的恨意,“都是凤樱樱,都是因为她,我才变成这个样子!早知道我就直接命人打死她了!”
她发狠般说完,才想起李秀缘还在这里。
于是那张狰狞的小脸瞬间化作温婉娇弱,软声道:“夫君,我刚刚一时气话,你莫要往心里去……我只是,只是有些怨凤樱樱,竟然唆使公主为她出头,连累夫君的名声……还有啊,我可是怀着夫君的骨肉呢,若一个不慎把我吓坏了,孩子出了事可要怎么办?难道是因为凤樱樱自己不曾怀过孩子,就因此嫉恨我,想要把我的孩儿也吓得小产?也不知她究竟是怎么想的呢……”
李秀缘笑了笑,轻抚着她的后背以作安慰。
只是眼底,却薄凉得令人心惊。
他哄着卢金枝睡下后,便抬步离开寝屋,在屋檐下负手站定。
此时天光映雪,院中梅花开得极好。
一名侍女低着头捧药而来,恭敬地走到他跟前,对他福了福身子。
男人未曾偏头,“知道怎么做吧?”
侍女低声:“奴婢知晓。”
“去吧。”
侍女转身踏进了寝屋。
转身的刹那,却从宽袖中取了什么东西,悄无声息地放进药碗。
李秀缘仍旧站在屋檐下,独对黄昏的风雪。
半刻钟后,身后的寝屋里陡然传出瓷碗被打碎的声音。
紧接着,是女人痛苦的惨叫。
寒风骤起。
无数细小却尖锐的雪霰扑面而来,在男人白如瓷玉的面庞上刮出细微红痕。
他眯了眯那双总是淡雅温润的眸子。
眸子变得细长。
黄昏的光里,狭刀也似。
……
另一边。
鳐鳐和魏化雨乘坐马车,返回凤樱樱的家。
可尚未行至半路,宫里就来了人,态度强硬地请鳐鳐回宫。
小姑娘知晓定是皇兄要寻她麻烦了,只得不甘不愿地跟着来使往皇宫而去。
好在魏化雨说,倚梅馆的安姨亲自去照看凤樱樱了,倒是叫她放心不少。
来到乾和宫,小姑娘刚踏进寝殿,就听见一声拍桌子的声音。
小身子吓得抖了抖。
她抬眸,只见君念语沉着脸端坐在软榻上,因为刚刚拍桌子的缘故,小佛桌上的茶水都洒出来大半。
她知晓殴打朝廷命官乃是大罪,即便她是公主,却也没有网开一面的道理。
因此,她腆着脸上前,挽了宽袖给君念语斟茶,“说起来,皇兄的消息真是格外灵通呢,这才过了多久,皇兄就知晓卢府里发生的事儿了。可见皇兄英明神武,镐京城都在皇兄掌控之中呢。皇兄,来,喝茶!”
魏化雨优哉游哉地在软榻另一边坐了,一手托腮,好整以暇地笑看小姑娘献殷勤。
君念语对鳐鳐的殷勤无动于衷,“等到开春,便是你远嫁之时。仅剩的两个月,就不能给朕消停点儿?”
“可你不知道卢金枝他们把姨姨欺负成了什么样!我若再不护着点儿,姨姨她说不准就要死了!”
小姑娘“砰”一声,把茶壶重重掷到小佛桌上。
她也是有脾气的人呀!
君念语面无表情,“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