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怀瑾不知何时窜进了花丛,她仍旧穿一袭鹅黄对襟男装,乌发高束,身姿挺拔如竹,别有一番英姿飒爽。
众人只见她摇开折扇,笑吟吟握住那美人纤细的手腕,忽然大力将她拉到跟前,与她跳起草原上流行的对舞。
四周的草原姑娘都停下舞蹈,满脸惊艳地望着那一对共舞的璧人。
沈妙言沉浸在跳舞的欢乐中,忘记了周围有多少人盯着她,一双琥珀色水眸只仰望着面前的君怀瑾,绯红的裙角随着舞步在风中飞扬。
丝竹声中,两人舞姿宛如行云流水。
拓跋珠嫌不够尽兴,干脆拿来一套鼓,在御花园中敲起鼓点,引领着丝竹管弦,乐曲陡然变得雄浑壮阔。
沈妙言配合着君怀瑾大开大合的舞步,忽然被君怀瑾握住手,将她旋转着甩了出去。
她绕过一株牡丹,脚尖点地顿住身形,回眸,款款一笑。
在场所有人,霎时屏息凝神,震惊于她回眸一笑的美。
那双琥珀色瞳眸,敛进了光影里所有的国色天香。
跳跃的阳光,尚不及她翘起的唇角绚烂。
所谓天下绝色,不过如此!
沈妙言对那些人炽热的目光毫无所觉,含笑再度旋向君怀瑾,君怀瑾单手扶住她的纤腰,她朝后仰倒,从绯红色大袖中露出的小脸莹白如玉,妩媚精致。
君怀瑾呆了呆,下意识地俯身,想要亲她。
四周聚集的人越发多了。
君舒影立在廊下,所有的视线都被那个明媚少女占据,再也无法挪开半分。
她像是阳光下舞动的小鹿,那么明快、轻盈……
薛宝璋余光扫向自己的兄长,但见他保持着端坐的姿势,可手中的茶盏早已倾斜,连茶水沾湿了他的衣袖,也浑然不觉。
就在君怀瑾的唇快要靠近沈妙言的额头时,黑色残影掠过,戴着暗金色雕花面具的男人,将沈妙言抱入怀中。
美人折腰仰倒。
君天澜垂眸,当着所有人的面,俯身含住她的小嘴。
霸道地,宣布占有。
四周寂静。
“砰!”
薛远不觉捏碎了手中茶盏,然而此时此刻无人察觉他的异样,所有人都被场中那一对吸引,忘记了眨眼,忘记了所谓的教条礼仪。
坐在角落的萧城诀,目光扫过失态的薛远,唇角勾起一道浅笑。
拓跋珠放下鼓槌,热情地鼓掌:“太感人了!”
草原人最崇尚阳光下的自由与爱情,再加上场中那一对气度风华实在耀眼,因此纷纷跟着鼓起掌。
沈妙言被亲得脸蛋红透不敢见人,小脸靠在君天澜的胸膛前,悄悄捶了下他的胸口:“四哥真讨厌!”
“你是我的。”君天澜语带霸道,揽着她朝曲廊走去。
经过薛远的座位时,沈妙言听见他低低说了四个字:“伤风败俗。”
她的脸白了白,狠狠剜了他一眼。
两人在长廊里的圈椅上落座,不知是谁重提那年草原比舞一事,以君无极为首的一干公子哥儿,便嚷嚷着怂恿再比一场。
拓跋珠喜欢跳舞给别人带来欢乐,因此自然没有异议。
众人望向谢昭,她保持着宣王妃该有的端庄,含羞带怯地望向君舒影,笑道:“若王爷同意,本妃倒也不介意。”
君舒影慵懒地靠坐在沈妙言旁边的圈椅上,把玩着腰间佩玉,懒懒道:“你若想跳,只管跳。”
完全是敷衍的态度。
谢昭面色一白。
拓跋烈舍不得让美人难堪,捻须笑道:“当年王妃一支掌上舞艳惊四座,草原上至今仍在传颂王妃当年凭虚御风之姿。若今日能再见一次,想来吾等此生无憾。”
众人只道草原人单纯崇尚美好的事物,因此谁也没注意到他眼中闪烁的爱慕,更无人发现他与谢昭的苟且。
谢昭朝他投去感激的一瞥,笑容端艳:“本妃就献丑了。”
当年草原之夜输掉的那支舞,是她心头难以逾越的一根刺。
若今日能一雪前耻,她谢昭也算是扬眉吐气了。
拓跋珠与谢昭各自下去准备,场中众人皆都热忱以待。
偏殿中,谢昭见两名草原汉子抬来一面大鼓,笑道:“公主还是表演鼓上舞?”
“是呢!”拓跋珠扬起眉梢,“我最擅长的就是鼓上舞了!昭儿姐姐,我这些年非常勤奋地练习舞蹈,舞技比从前要精进许多,你可要当心,别再输了哦!”
一番话,本是身为草原公主的俏皮话,听在谢昭耳中却变了味儿。
她面不改色,笑容仍旧端艳:“若是输给公主,本妃定然心服口服。”
拓跋珠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两声,去屏风后更换舞衣了。
偏殿中只剩谢昭一人。
她的目光落在那面脸盆大的牛皮鼓上,瞳眸微动。
……
两人很快换好舞裙。
拓跋珠长发编成数十根细辫子垂在腰间,穿深金色紧身露脐镶金鳞上衣,下身着宽松的淡金色纱裙,五官艳丽深邃,身姿窈窕,异域之美展露无遗,惹来无数男人火辣辣的视线。
一名草原大汉按照她的吩咐,将那面鼓安置在檐角上。
如此刁钻的角度,要求舞者必须具备高平衡度,才不会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
沈妙言仰头望着那面鼓,总觉得心中不安,忍不住道:“四哥,珠儿不会从上面掉下来吧?”
君天澜摩挲着扳指,声音淡漠:“她自己有分寸。”
沈妙言想想也是。
拓跋珠朝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