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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嘻嘻的,眼神紧紧盯着沈妙言那张白嫩小脸,毫不掩饰对她的垂涎。
沈妙言厌恶他的目光,却不得不应付他,因此示意拂衣接过锦盒,淡淡道:“子孙这种事,大抵还是要看缘分。若能尽早诞下自然是好事,若不能,那也强求不得。”
“姑娘说的是。”刘喜舔了舔嘴唇,又深深凝了她一眼,才不舍地告辞离开。
旁边添香不忿,冲着他远去的背影嚷道:“若不是顾忌他背后那位,就冲他刚刚看小姐的眼神,奴婢第一个把他的眼珠子挖出来!”
拂衣做事到底稳妥些,抱着锦盒,细声问道:“小姐,这礼物如何处理?”
沈妙言瞥向那尊观音像,但见玉质通透,瞧得出是前后两块上好的白玉雕琢拼接而成,算不得顶好的观音像。
不过皇上向来不喜欢四哥,肯送这礼,算是不错了。
到底是皇帝赏赐,她不便让人拿去丢了,只好道:“先摆在库房里吧,等四哥回来再做定夺。”
然而直到夜半,君天澜也并未回府。
小姑娘在床上辗转难眠,四哥不是花天酒地的人,不可能在外面应酬到现在。
他往日里最是正经不过,若有事耽搁了,也定会遣人回来报个信儿……
除非,除非他被困住,根本派不出人手回来报信。
普天下能困住他的,只有乾元宫那位。
她又想起白日里刘喜过来送观音像的事儿,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越发显得扑朔迷离。
她的脊骨莫名窜起一股寒意,在黑暗中睁开眼,起身唤道:“拂衣!拂衣!”
拂衣披着衣裳,擎了烛火匆匆进来:“小姐?”
沈妙言扯过衣架上的外裳套了,声音急促:“去库房!”
那白玉观音像,有问题!
主仆二人尚还未踏出寝屋,嘈杂声从四面八方响起,黑暗中,无数禁卫军手持火把涌进来,直将整座太子府照得亮如白昼。
沈妙言奔到东流院门前,只见萧城烨一张冷酷的脸在火光中若隐若现,声音洪亮:“你们,去搜那边!全都给本将军搜仔细了!”
拂衣大惊:“他们是要搜府?!”
沈妙言盯着萧城烨,高声道:“萧将军可知这是太子府?”
萧城烨冷冷瞥了她一眼,毫不客气地将她推倒在地:“皇上口谕,搜太子府!”
说罢,亲自带着几十个人闯进东流院。
拂衣连忙扶起她,“小姐,可要命暗卫阻拦他们?”
沈妙言盯着那些禁卫军的背影,咬了咬唇,轻轻摇头。
若阻拦,便是抗旨不尊。
更何况……
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不是他们能够阻拦得了的。
与此同时,皇宫。
乾元宫内点着成千上万根蜡烛,直将这里照得亮如白昼。
重重帷幕之后的龙榻上,君烈面色惨白如纸,呼吸更是十分艰难。
以顾皇后为首的宫妃们守在外殿,君天澜与其他几位皇子都陪在内殿,四周站着众多太医与侍女、太监等人,长风掠过,殿中落针可闻。
君天澜转动着墨玉扳指,斜飞入鬓的凤眸阴沉可怖。
今日下早朝后,君烈将他们几位皇子召到寝殿说有要事,并难得对他流露出一丝慈蔼,单独招他上前考问策论,谁知刚说上几句话,却突然喷血晕厥,至今未曾醒来。
太医院的人诊不出个所以然,正逢萧战入宫觐见,怀疑他是中毒,于是将乾元宫里里外外都把守起来,在查明真相前不准任何人进出。
几位皇子怀疑的目光不时朝君天澜身上扫去,毕竟,最后接触父皇的人,是他。
君天澜面色越发冷峻,转动扳指的速度越来越快,有答案在心中昭然若揭。
会是那样吗?
他拿他自己的性命做赌注,就为了将他从太子之位上踩下去?
君天澜闭上双眼,脑海中浮现出晌午时分,那人拉着他的手轻拍,言笑晏晏地夸他,回答得很好,将来若是继承大统,定是明君……
当时,说不感动是假的。
因为这是他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得到父亲的夸赞。
可是,这夸赞却淬了剧毒……
他沉浸在负面的情绪里,却在此刻忘记了,他除了是他的儿子,更是这一国的太子,更是在场诸多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太子府。
不过一时半刻,萧城烨就从库房中搜出了藏有毒药的送子观音佛像,以及龙袍、帝冕等物。
他盯着那堆东西,冷笑了声:“真是胆大包天!”
沈妙言拢在袖中的手紧了又紧,府里根本就没有什么龙袍帝冕,不用想便知是这些人从外面带进来栽赃的。
然而如今一面倒的局势,她自知就算是说破嘴皮子这些人也不会听,于是聪明地选择不多言,只吩咐府中人不准随意动手反抗,按照萧城烨的话做。
萧城烨深深看了她一眼,冷冷道:“把太子府的所有人,押入天牢!”
添香和一干人等都急了,眼巴巴地望向沈妙言,小姑娘垂眸抚了抚裙摆,抬步朝天牢方向而去。
“小姐!”添香去拉她。
沈妙言猛地回首:“你想害死你家主子?!”
添香满脸委屈,其他一些脾气火爆的幕僚更是跺脚大骂起来,一时间府中闹哄哄的。
沈妙言整颗心都系在君天澜身上,压根儿无心解释,还是李斯年替她道:“如今只是搜出了些不干净的东西,并不能证明殿下有谋逆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