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本正经地说着话,指尖却有一下没一下地挠着小姑娘的脚丫子。
沈妙言挣了几下,却收不回脚,躺在床上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最后勉强支撑着坐起来,一边哭一边笑,“君天澜,你给我住手!”
君天澜半垂着眼帘,她的脚丫子生得玉雪可爱,五个脚趾头白白嫩嫩,修剪整齐的指甲盖粉粉的,一整个脚丫子还没有他巴掌大小,实在是玲珑精致,令人爱不释手。
他默默欣赏着,挠她脚丫子的速度越来越快。
沈妙言又笑又哭,眼泪都出来了,见这厮还不放过她,一时情急,直接抬手,冲着他那张脸,吧唧就是一掌。
君天澜有些懵,手中动作顿住,偏头去看她,她喘着气,琥珀色瞳眸湿漉漉的,像是受惊的小鹿,小心翼翼朝后面缩。
冷峻精致的面庞不辨喜怒,君天澜大掌一伸,直接将她拽到怀里,把她的小蛮腰箍得紧紧,挑起她的下巴,声音低沉,“好大的胆子……”
沈妙言仰头看他,他那双暗红色眸子深如古井,鼻梁高挺,淡色的唇轻轻抿起,透出别样的性感,面颊的弧度,完美到无可挑剔。
她下意识地咽了口口水,四哥真好看。
男人清晰地察觉到她眼睛里的惊艳,指腹轻轻摩挲了下她的下颌,唇角忍不住噙起一点儿笑,“妙妙在垂涎我?”
沈妙言脸蛋绯红,急忙别过视线,扮出一本正经的姿态,认真道:“孔圣人说,食色性也,喜好美丽的事物,乃是本性所致,四哥不能嘲笑我。”
君天澜将她抱到怀中,对着她的耳朵吹气,“君舒影有天下绝色之称,妙妙过去亲近他的时候,也会这般犯花痴吗?”
他的尾音,不自觉带上一点儿冷意。
沈妙言咬住唇瓣,生怕触怒了这尊大魔王,小心翼翼地伸出双臂环住他的脖颈,“我没有……他再如何好看,也不是四哥。更何况,四哥曾经教过我,皮囊再如何美丽,那也只是皮囊。喜欢人,该喜欢他的内在,我喜欢四哥,因为四哥顶天立地,是有担当的男人,值得我喜欢。”
开玩笑,这个时候,当然要顺着他的话讲。
君天澜被她哄得心情不错,抱着她娇软的身子,钻进被褥里,“睡吧。”
被窝暖烘烘的,小姑娘窝在他怀里,心中莫名踏实。
过了几日,白清觉过府问脉时,顺便告诉了君天澜,他把顾钦原的药做出来了。
“……已经服用了两日,效果如何,还待观察。”
沈妙言与谢陶正好打游廊经过,听见他的话,沈妙言下意识地望向身边的少女,只见她紧紧揪着夹袄,因为低着头的缘故,看不清表情。
“你有几分把握?”君天澜声音低沉。
寂静了会儿,白清觉的声音才又传了出来,“三分。那药,史上只有寥寥一点文字记载,并没有确切病例证明切实可行。”
屋中,彻底陷入沉默。
沈妙言轻轻握住谢陶的手,谢陶盯着绣花鞋尖,眼圈悄悄泛了红。
又过了几日,已经到了十二月。
镐京城落了好几场大雪,沈妙言习惯了赖被窝,君天澜下朝了她都没醒,结果就是被男人强制从被窝里捞出来,用温凉的大掌给她穿好衣裳,拖着她去花厅里用膳。
谢陶则整日整日窝在厢房,抱着个小手炉坐在窗边,呆呆看窗外的落雪。
下午,沈妙言会去找谢陶去庭院里堆雪人或者召集打雪仗,然而她总是心不在焉,显而易见是在挂念顾钦原的身体。
沈妙言也曾问过君天澜,顾钦原身体恢复得如何了,可对方始终讳莫如深,任她百般卖乖,都不肯透露只言片语。
冬日里,天黑得快,沈妙言从小厨房里揣了些年糕糍粑,跑到书房火炉边烤着吃。
君天澜拿着本书端坐在软榻上,从书中抬起头,就瞧见他家这小丫头盘膝坐在羊毛地毯上,旁边红泥小火炉上架着铁丝网,上面摆着几块年糕和糍粑,还温着一壶美酒。
小丫头吃吃喝喝,腮帮子一鼓一鼓,看上去像是住在洞穴里过冬的松鼠,惬意的不得了。
薄唇轻抿,他低头,继续看书。
此时后院,顾明搓着手,领着个大丫鬟进了谢陶的厢房,“顾少夫人,顾府来人了!”
谢陶正对着炉火发呆,听见他的话,连忙回头看去,却见来人正是伺候自己的丫鬟。
大眼睛里难掩失望,她“哦”了声,无动于衷地继续盯向炉火。
那丫鬟双眼噙着泪花,“少夫人,公子他……他……他快不行了!”
谢陶身子一僵,不可置信地盯向她,“你说什么?!”
“公子他快要不行了,念叨着想要见您最后一面……”
丫鬟哭哭啼啼,抬袖擦泪,顺带遮掩了眼底的无奈与好笑。
她家公子身子恢复得很好,可脾气却愈发暴躁。
公子身在迷雾中,不知道他在挂念什么,可她们这些侍女,却将他的心思瞧得一清二楚,明明就是想念少夫人了,却碍着面子死倔着不肯过来接人,她们侍女一合计,得,还是把事情禀报给大少夫人吧!
大少夫人聪慧,猜到许是小两口闹矛盾了,因此特地想了这么个主意,跟人家太子打过招呼,放她进来告诉少夫人,公子快不行了,请她赶紧回去瞧瞧。
谢陶果然慌得不行,不安地绞着手指,“白先生是神医,他的药应该很有用才是,怎么会不行了……钦原哥哥怎么会不行了……”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