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没错!是该送坊正那里问个清楚!”
“就是,这种人绝对不能姑息!”
坊正是管理城中片区的小吏,跟乡下村子里的里正是一样的。
若这事儿真说不出个所以然,坊正有权将银子收缴,并且将她们母女俩撵走。
母女俩顿时急了。
这银子的来路,她们如何说得?到头来一场空,这又是万万不能接受的!
那妇人索性豁出去了。
她忽然桀桀怪笑起来,形容古怪,看了自己的闺女一眼,笑嘻嘻道:“你们既然一定要问,也没啥说不得的。这银子,是我闺女挣的皮肉钱,怎么着啊?这也不行!”
众人“轰!”的一阵抽气,目瞪口呆。
那些年轻一些的媳妇姑娘们,脸顿时臊得通红,慌忙避开眼去只当做什么都没听见。
纪青青芯子里是现代人,又是开私房菜馆的,虽说所接待的顾客绝大多数都有礼貌教养,但也不排除有那么一些有钱没品的人渣,荤段子多少也当面听过一些。
这妇人这一句,在她听来根本算不得什么。
然而时代不同,即便她不觉得什么,此刻也是万万不能再接口跟这妇人说话了。
不然她再说出什么更不好听的来,吃亏的是自己。
那妇人见自己一句话让众人哑火,那叫一个得意。
她不怀好意的桀桀怪笑,正欲乘胜追击再来几句更不要脸的,谁知孙婆一口啐到了她脸上。
“说你不要脸你还真不要脸!”孙婆一指她闺女,冷笑道:“就这种货色,值得二三两?青楼里上好的货色也就这个价,你闺女配吗?这婆娘不老实,我看还是送坊正问个清楚的好!”
众人下意识打量那女子,脏兮兮脏的连底色都看不出来的衣裳,满身满头污垢,一张脸上也脏兮兮的。
关键是,即便不脏,长得也丑啊。
又宽又厚的嘴唇,焦干开裂,长长的马脸上好几点苍蝇屎似的雀斑,扁平的大鼻子如同一个面团团在五官中央。眼睛细小,浑浊无光。
“扑哧!”
不知道谁带头笑了起来,众人忍不住嘻嘻哈哈都笑了起来。
“孙婆说的不错,还是送坊正吧!”
“我看也是!”
就她家闺女这样的,白送给人只怕人都不要,还二三两银子?亏得她有脸说呢。
那母女俩慌了神,气急败坏尖叫着反驳,口不择言语无伦次的大骂起来,一下子从地上爬起来就要逃。
坊正她们是绝对不能去见的,眼下这种状况也只有先逃走再说别的了。
谁知她们要逃,孙婆和薛氏却不让了,让众街坊拦住,非要她们去见坊正不可。
薛氏差点没气炸了肺,这两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东西,正当她好欺负不成?
今儿这事儿可不能这么轻易的了了!
正闹着,一队巡逻的士兵恰好经过,见状便上前呵斥。
薛氏和孙婆立刻冲上去喊冤,一句句告起状来。
这也是官府的人,跟他们说了与跟坊正说了,效果还要更好。
这些士兵平日里巡逻,不时也会在薛氏这儿吃早餐,薛氏给的分量都特别足,钱也收的比正常的少,他们自然也向着薛氏。
听了这些,领头的便冷冷一笑,盯着那母女俩喝问起来。
“三两银子啊,这可不是小数目,若是说不清楚来历,就跟我们上衙门走一趟吧!足够关一两个月了!”
这话半真半假,但那母女俩哪里懂啊,吓得瑟瑟发抖一句完整话都说不出来了。
衙门那种地方是好进的?尤其她们这样的人,进去了只怕就别想出来,即便再出来,也不知道还剩下几口气了。
“官老爷饶命、饶命啊!是有人指使我们干的,这银子就是那指使的人给的,不关我们的事啊!”
母女俩一边求饶一边连连磕头。
众人哗然,倒也不觉得很意外。
本来嘛,薛娘子母女俩的摊子生意好,遭小人嫉妒找事儿也不是第一次了,上回那刘氏不就是?
只是,这一次不知道又是谁!
牛忠给了钱,当然要看效果,这会儿就躲在不远不近处看着。
恰好,那妇人一抬头就看见了他,顿时如同见到了救命稻草,立刻指着道:“是他!就是他给了我们银子!”
牛忠顿时懊恼不已——看见官差来了就该跑的不是吗?还看个什么劲儿啊!
他慌忙抬脚就跑,然而他的速度哪里比得过巡逻的官差?
没跑两步就被抓住了。
追出去的街坊们以及看客们更是一拥而上,他哪里还逃得出去?
“我根本就不认识这疯婆子!她胡说八道!”牛忠气急败坏。
有认识牛忠的人此刻惊叫了起来:“咦,这不是牛家大少爷身边的随从吗?没错,就是他!”
“哟,还真是!”
“可他怎么会”
“不知道了吧?听说薛娘子的闺女之前是牛家大少爷的未婚妻”
“”
纪青青暗暗苦笑,想要扶额。
闹来闹去,又闹到了这个“前未婚妻”头上了,她这顶帽子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够彻底的摘掉?
还能不能有点新意呢?
官差们也有认识牛忠的,一时倒是没人继续抓他了,顿时有些犯难。
虽说他们吃官府饭的,身份不同普通百姓,并不惧怕牛家,但是也绝对不愿意平白无故的得罪牛家。
这牛忠既然是牛大少爷的心腹小厮,牛家与薛娘子一家之前又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