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姑姑却有些不以为然,陪笑道:“要奴婢说,韩王妃还真是高攀了,这天底下可并不缺聪慧的女子,她再怎么样,也不过是个乡下丫头。凭她的出身,做个侧妃都算是到了头了,也不知韩王到底是怎么想。”
洛皇贵妃轻嗤冷笑,嘲讽道:“谁知道呢!咱们那位爷的心胸——呵呵!要本宫说,韩王也是个聪明的,既然去了封地上,远离了京城,索性娶个乡下女子,也更称了那位的意!只不过,他也太疼他这位王妃了,是福是祸还两说呢!”
主仆两个相视一笑,各自心领神会。
言姑姑笑道:“可不是呢,满京城里谁不说韩王宠爱韩王妃呢?若不然,韩王妃那样的出身,哪里就能当得了正妃?今儿进宫,韩王又那样紧张,直接跑到娘娘这儿来接人了,两人出了钟粹宫便手牵着手,别提多亲密了!到了宫门处,韩王还抱了韩王妃上马车呢......在京城里,这么宠着妻子的,也就这位爷了!”
“是嘛,没想到老四从前不近女色,这喜欢起来却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真叫人难以想象呢!不过,”洛皇贵妃挑了挑眉,幸灾乐祸般笑道:“这就更热闹了!”
言姑姑笑道:“若真如娘娘所想,对安王殿下可就有大好处了!”、
洛皇贵妃摆摆手,淡淡微笑道:“这些话且先别说,先看着吧!那位韩王妃到底有没有真本事还两说,老四究竟能为她做到哪一步也不好说,咱们啊,不掺和。”
“是,娘娘英明!”言姑姑含笑应道。
洛皇贵妃冷笑了笑,眉间一片讥诮。
她微微抬头,望着虚空前方,有些出神。
先皇后......的确是个雍容大气、贤德端庄的,当初先皇后还在的时候,六宫里无人不服。
众人敬她,一则因为皇上爱重她,二则却是她本来便是个值得人敬重之人。
可惜啊,她生下的这位太子爷却是个心胸狭窄、睚眦必报的!
在这位太子爷的眼里,恨不得所有的兄弟都死光、就剩他一个是皇上的儿子。
下边的兄弟们,哪一个不被他背地里欺负刁难过?
偏偏皇上因为爱重皇后的缘故,在皇后去世之后,便将年幼的太子亲自教养在身旁,又怜他痛失生母,生怕他在宫里会受委屈,更是给他配置了庞大无比的仆从与侍卫。
东宫的管事太监、掌事姑姑、以及侍卫统领队长,享有的权力超越除了乾清宫之外任何一宫的管事掌事们,即便是她们这些嫔妃,也没有处置东宫管事掌事的权力。
那位太子爷可想而知被皇上养得何等嚣张跋扈。
洛皇贵妃永远也忘不了,那年自己的儿子七岁,而太子爷已经十四岁了,不过因为儿子背书背的好得了皇上夸赞并赏赐了一方白玉镇纸,偏那次太子爷没背出来,便带人堵了自己的儿子,拳头大的石头就这么朝着儿子的脑袋砸过来,若不是身边的太监挡了一下,儿子只怕就要当场毙命了。
儿子当时吓得大哭,太子爷见他躲了过去却恼羞成怒冲上来要打,结果自己被石子绊倒摔了一跤手掌擦破了皮。
到了皇上面前,却成了儿子不敬兄长推兄长跌倒受伤,太子爷假惺惺求情两句,反倒成了爱护幼弟的好兄长!
而那位护着儿子的太监,却被太子爷添油加醋说了几句,皇上震怒,当场着令人拉下去杖毙!
打那之后,洛皇贵妃便再也不准儿子出风头。
她算是看明白了,太子爷才是皇上最心疼、最看重的儿子,惹上太子爷谁都不能落着好!
只要太子爷哭诉母后,皇上便是有天大的怒火,也会瞬间消退,继而长叹。
然而洛皇贵妃自打当上皇贵妃之后,太子便视她母子为眼中钉肉中刺,认定她“抢”了属于他母后的东西,这些年来动作不断。
好在她也不是吃素的,儿子开牙建府娶妻之后,也不是从前太子想欺负就能欺负的了。
如今堪堪打了个平手。
然而洛皇贵妃心里很清楚,谁简在圣心,谁便赢了。
如今的太子依然是皇上最最看重疼惜的儿子,是大周的储君。
根本没有人敢在皇上面前说太子的不是,因为敢说的都已经或死或遭贬斥离京了。
可她母子俩与太子之间已是水火不容、不死不休,注定只能存活一个,在这种情形下,她当然要为儿子多拉拢帮手。
唯一拥有封地的韩王,便是极好的一股势力。
说起韩王,从前也没少受太子欺负,只不过韩王那性子......真不知道像谁!
良妃是个温柔得像水一样的女子,韩王却是冷清孤傲的。太子挑衅,别的皇子生怕会惹皇上厌恶绝不敢说出来,只能忍气吞声,韩王偏不,偏要闹到皇上跟前。
皇上自然是相信太子的,韩王却死活不肯向兄长认错,也绝对不肯承认太子那些花言巧语的狡辩是事实,哪怕皇上动怒、而他因此受罚。
甚至有一次被皇上罚跪了一天一夜,韩王脊梁挺得笔直毫不犹豫的去钦安殿佛堂跪下,半个字的错也不肯认。
也是那一次,皇上心里终于生出两分不确定......
毕竟,他虽偏疼太子,对韩王一向来也喜欢,韩王的脾性他做父亲的多少也了解几分。
太子也精乖,打那之后便收敛了许多,最多阴阳怪气的嘲讽讥讽、给韩王一些小小的刁难,却再也不敢过分了。
不然那愣头青一样的小子回回闹到父皇面前,父皇总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