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一言躺在床上睡得并不安稳。不说翻来覆去,至少不是很好睡。外面的夜已经很深了,安一言甚至能听到晚上夜枭在清晰的叫。一下一下的,新奇又有种莫名的孤独。
龙斯爵不在房间里。
安一言不想去找他。这几天发生的事让她觉得疲惫,总觉得龙斯爵和他始终隔着一层什么。她清楚龙斯爵的用意却不能接受这种过度保护的理论。
越想越烦躁,于是在床上一遍又一遍的烙饼。
理解别人真的是很讨厌的一件事。
为什么要理解?
安一言上来这股任性的劲头,不管不顾的不想站在任何人的角度上理解问题。大被一蒙头,庆幸自己不是上班工薪族,不用考虑明天的各种顾虑。
露天阳台上,龙斯爵一个人站在那里吹着冷风。虽然进了三九,今晚的气温却并没有前几天那么冷。不穿带棉绒的内衣依然能受的住。
龙斯爵是不开心的。
他在商界游刃有余,现如今却被一个女人威胁到这种地步。
他皱紧眉头,两只手扶在凉冰冰的露天阳台石头上,晚上冷飕飕的空气吹的他头脑越来越清醒。逆境并不能改变一个人原有的优秀品质。或许他会有一段时间的迷失,但最后的归途一定不是颓废的。
而龙斯爵压根儿就不是迷途的那一挂。
他的情绪很简单,谁让他不开心,那就要狠狠的找那个人不痛快。来露天阳台就为了想明白这件事,现在想通了自然要回去睡觉。
当门打开的时候,安一言也没睡着。团着被子在床上滚来滚去,像一只冬天憨态可掬的松鼠。龙斯爵看到就笑了,走过去悄悄的把冻得冰凉的手放到她裸露出来的皮肤上冰她。
安一言小声叫着往床里面躲。
“走开走开,给我拿开啦!”
讨厌!
安一言不停的抱怨着,从被子里露出一个头。两个人的眼神刚好对上,龙斯爵向来不喜欢开玩笑,这次的神情却带了点皮。
安一言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忍了。
“关灯,睡觉!”
两句话言简意赅的表达了她内心最真实的想法。人回来了一切不安分的负面情绪都稳定下来,变成可控制的因素。安一言觉得睡觉也不是件没意思的事了。大脑像是有反应一样,睡意马上汹涌的袭来。她的眼皮开始打架,躺到床上没一会儿的功夫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后来安一言清醒过来以后总结出一个道理,人那么多不开心都是自己找的。不管有什么困难,有什么自己觉得为难的事儿,又或者有什么放不下的纠结。该来的总会来,躲也躲不掉。不如平和的接受,然后尽早去想解决办法。
其实做就好了呀,没什么困难的。如果真的做不到那也是命中注定,谁也不能指责谁的。这一条铁律能用在方方面面的人生中。
起来的时候安一言忽然有心情做早饭。那些负面的情绪一瞬间都从身体里消失不见。
她起了个大早去超市里买面包和牛奶,顺带秉持着友好同居的原则也帮龙斯爵带了点他喜欢吃的,还有沾沾喜欢的,保姆喜欢的。
一路上安一言都在笑,人心情好真的什么都挡不住。
开门第一瞬间是安沾沾小朋友先迎上来的。大腿杀已经成了固定表达亲密的习惯,每逢安沾沾高兴了或者难过了都爱用这一招来和妈妈表示亲昵。
安一言……忽然好想捏他的脸怎么办?
从生下孩子开始一直到现在这样不靠谱的想法一次又一次的出现在安一言的脑海里,每次都被她狠狠的压下去了。她像以往一样,从袋子里掏出一块面包塞进他的嘴巴里算是母子之间独特的打招呼方式。
安沾沾小嘴吧嗒吧嗒的把东西吃下去,乐呵呵的跟安一言将:“妈妈你买了橙子味的,咱们家可没有人喜欢吃这个口味的哦!”
安一言一愣,装就是一乐。
“那宝宝要不要吃?”
她蹲下来和安沾沾就着这个无聊的问题说了足足五分钟的话才从幼/齿的状态里脱离出来,自己都觉得自己好笑。
“妈,你要多笑笑的,这里就不会皱着了。”
正乐呵着安沾沾忽然伸出胖胖的手臂在安一言的眉心上摸了下。安一言彻底愣住了。
小孩子身上散发的特有奶香气味让安一言鼻子一酸,有种热泪即将要流下来的感觉。这种做人家母亲的身份转换在这一刻清晰的体现出来。
安一言忽然觉得自己很无能,她没办法保护自己的孩子,也没办法在有危难的时候第一时间做出反应。或许她应该有所改变了。
拉着安沾沾的手把他领到厨房,母子俩把早饭消灭的一干二净。把给其他两人留好的份都安排好,安一言就想带着安沾沾出门逛一圈。走到门口刚好看到龙斯爵下楼。
“去哪儿?”
他双手潮在裤袋里淡淡的问安一言两个。安一言摸了摸鼻子,回答:“出去散步呀。早饭在锅里,你记得待会儿吃掉。”
安一言提醒龙斯爵。
龙斯爵点点头,在安一言和安沾沾的身上溜了一圈儿,慢慢的说:“等等,我一起去。”
一句话让安一言没办法再开溜了。
真讨厌,要去为什么不早一点起来?即使是多年的老夫老妻,安一言也不能忍受这种忽然被人打乱安排的感觉。
没办法,龙少发话了,安一言又不想在孩子面前和他争执,只好拉着他坐在饭桌前等着。安沾沾还是看着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