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苦涩啊。”黄文旭抿了一口咖啡,嘴角带着一丝笑容,“我相信很多人都会觉得很苦涩。”
“我还以为你是觉得这咖啡味道很苦呢。”陆为民笑着摇摇头,“天兹俱乐部的咖啡如果也被人说成水货,那就砸招牌了。”
“咖啡苦并不代表就是水货,陆书记,看来你也对这东西不是内行啊。”黄文旭笑了起来。
“附庸风雅罢了,国人对这玩意儿的理解历史并不长,起码我是其中滥竽充数者。”陆为民摇头,“昌州今年的情况也不容乐观啊,茅市长不是压力很大?”
“不只是茅市长压力大,彭书记一样压力山大。”黄文旭叹了一口气,“据说省委常委会上,荣书记和杜省长都很委婉的批评了昌州,认为昌州现在是死水一潭,缺乏活力和创造性,按部就班,找不到增长点,而且屡屡拿宋州来做比较,让彭书记有些难堪。”
“不能这样吧?这不是替我们宋州拉仇恨值么?宋州有宋州的特点,昌州有昌州的难处,这怎么能混为一谈呢?”陆为民有些不淡定了,彭海波是省委副书记,而茅道庵则本来就和他私交不错,要这么折腾,只怕日后见面就要生分了。
“陆书记,不容否认的是,两年前,宋州的gdp还略低于昌州,但是现在呢,去年宋州超过昌州300亿,而今年上半年宋州gdp突破800亿,而昌州呢,还不到400亿,连宋州一半都不到,也就是说2005年昌州的经济总量甚至连宋州的二分之一都不到了,这样的悬殊,真的只是所谓的特点和难处能一言以蔽之的?”黄文旭根本不听陆为民这些敷衍解释,“省委领导也不是傻子,会看不见这些因素?客观原因有没有,肯定有,但是主观因素呢?这样下去肯定不行,但说实话,我看不到情况得到好转的迹象。”
黄文旭这话也只能在陆为民面前说一说了,他是昌州市委常委、组织部长,说这种话已经有些出格了。
陆为民也不好解释。
说宋州是厚积薄发,好像也不是,宋州本身就具备这份实力,只不过自己到宋州之后,知根知底,很恰到好处的把宋州潜力引发出来了,而且实事求是的说,即便是没有自己担任宋州********,宋州超越昌州也是必然现象,这是这么多年来的形成的惯性力量也会超越昌州。
昌州准确的说就是积弱已久,就像一个沉湎于病床上多年的病人,没找到病根,更谈不上什么良药,所以才会变成这样,只不过自己到宋州担任********,让宋州超越昌州这个趋势变得更快更明显了一些罢了。
现在昌州市委内部也是有些矛盾重生的感觉,先前彭海波一心指望接杜崇山班,所以对昌州这边的工作不怎么过问,结果没想到是方国纲接任,现在接班无望,重新掉过头来,再想来介入昌州的工作,而茅道庵本来已经有了一些想法,现在彭海波重新介入,顿时就有了冲突,而彭海波是********,又是省委副书记兼任,但彭海波又是外来干部,对昌州情况一无所知,所以这样一来弄得市委内部也是七拱八翘,工作更是难以开展。
这种情形下,昌州要想摆脱落后的局面,重新振作起来,真的有些难度,所以连黄文旭都有些沮丧灰心,虽然他不是主要领导,经济工作也轮不到他来过问插手,但是昌州局面不佳,对于整个昌州干部的心态和印象都影响极大,他作为组织部长是最能体会到的。
而且昌州在昌江省委印象一旦定型,也势必影响到日后昌州干部的提拔任用,尤其是昌州是副省级城市,下边区县一把手和市直机关一把手都属于副厅级干部,都需要过省委这一关,这就影响更大。
所以他很想听一听陆为民对当前局面的看法,不仅仅是因为陆为民在经济工作上有突出能力,更为重要的是陆为民在很多问题上的远见也已经让黄文旭领悟甚多了。
“文旭,昌州的局面不是哪一个人能够改变的,就像你说的,省委肯定看得到,彭海波和茅道庵这样龃龉,其实对他们俩都是一种伤害,昌州从昔日全省一家独大,沦落到现在,昆湖今年上半年增速也不算低,和昌州距离进一步拉大,如果说昌州只是败于宋州,也许还勉强说得过去,但再败于昆湖,恐怕省委真的就有些坐不住了,给彭海波提醒也是必须的,但这能起到多大作用呢?彭海波来昌江时心态就不对,或者说中央在安排这个干部时就没有考虑成熟,他来昌江是一个什么安排,模糊不清,结果就是既耽搁了昌州,也耽搁了他自己,弄得这个时候不伦不类,不阴不阳,都觉得堵得难受。”
在黄文旭面前,陆为民也没有太隐晦什么,“彭海波的能力我无法评价,但是他是一个外来干部,短时间内肯定不易控制住昌州这样大一个城市,而遇上茅道庵也是一个不愿意妥协的,这就真不好办了。”
“陆书记,你的意思是现在昌州就没治了?”黄文旭再度叹了一口气。
“不太好办,无论换哪一个人,都难以起到好的效果,因为无论换哪一个,新上任者都面临着和现在的一样的情形,要磨合,不那么容易。”陆为民看了一眼黄文旭,“如果双双易人,彭和茅两人任职时间都不长,这意味着中央在昌州人事上的调整是不成熟的,是失败的,中央能接受这样的结果?这不是打自己脸么?
黄文旭沉默不语,陆为民的分析判断是准确的,现在彭海波和茅道庵是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