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徐晓春略带谄媚的口吻,陆为民颇感惊奇。
照理说像这样的小聚,大家无论职位高低,都不太可能在掺杂多少其他因素在里边了,大家相当于是多年老友,叙叙旧,也可以谈谈工作,但都是一种平等姿态下的探讨罢了,就想陆为民不可能去为安德健出谋划策了,而安德健也不可能指点陆为民在蓝岛该怎么做了,同样徐晓春也无需向安德健或者陆为民请教什么,这个层面,这个年龄,再要改变什么,意义已经不大了。
但徐晓春先前的话语显然就有点儿变味了,有点儿说不出的讨好味道。
要说安德健和徐晓春之间的关系应该是非常密切的,这么多年的工作感情,已经不需要一些语言来拉近双方的距离,说这一类近乎于讨好的话,只能说明两人之间的关系出了问题。
这一点陆为民看得很明白,他相信哪怕是已经退休了的张立本也应该看得出来。
至于说出了什么问题,陆为民也不得而知,他和徐晓春的关系早已经不复有往日那种状态了,在昌西州陆为民有很多熟人,像谭伟峰,吕腾,李幼君,冯西辉,甚至雷志虎,都要比徐晓春更密切。
陆为民和徐晓春之间的关系原来也一直很密切,但是在徐晓春想要晋升副厅级干部时出了点儿小状况,两人的关系有些转冷,但是明面上两人仍然还是很密切,不过大家都明白原来那种亲密无间的关系不再可能有了。
气氛似乎有点儿不那么协调了,不过安德健也好,陆为民也好,对于这种局面也自然有应对办法,很轻易的就把话题重新拉开,而徐晓春似乎也觉察到了自己有点儿失态,再没有其他出格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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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徐州长?”冯西辉犹豫了一下,又看了陆为民一眼,似乎是在斟酌什么,顿了顿之后才道:“您听到什么了吗?”
御庭水轩的环境很幽雅,周围的湖面上残荷尚存,很有点凄清风骨的味道,仿古式的建筑群落,很有讲究的摆放着主人不知道从哪里淘来的一些红木和黄花梨的明清家私,陆为民对这个没啥研究,但是也知道光是这摆放在各处的这些家具价值就不菲,还有一些花鸟工笔画,也不知道真实古画还是现代人的手环境衬托得挺雅致的。
原来阜头这帮老朋友老同僚的小聚选在了这里,宋大成/关恒/章明泉/田卫东/糜建良/冯西辉/巫嗣润,外带一个蒲燕,几乎就是原来阜头县委县府班子架构了。
陆为民在长廊边上,背负双手,摇摇头:“我现在哪有机会听到这些,只不过昨天安部长召集吃饭在一起,感觉你们徐州长好像心事重重啊。”
冯西辉踌躇了一下,压低声音:“他近期可能有些麻烦,告他的信比较多,据说省纪委在调查,主要还是集中在他分管国土和城建这一块上的事情,您知道他前年底没有在担任州委秘书长,转任常委副州长,分管国土城建,手笔动作很大,引起了很大争议,所以闹得比较厉害。”
陆为民点点头,没有再深问。
冯西辉用了很中性的语句来评价,说明这事儿多半是事出有因了,但是不是查无实据,这话现在还不好说。
直觉告诉陆为民,徐晓春的表现不太正常,如果是真的问心无愧,大可不必如此作态,他的年龄摆在那里,不太可能有什么上进了,所以无欲则刚,心中无冷病,就不怕吃西瓜,哪里会有那样的表现?
“马腾现在怎么样?”陆为民话头转到了冯西辉身上,看得出来冯西辉压力不小,这两年不怎么见面,感觉到冯西辉苍老了不少,两鬓也都有白发丝了,足见这个贫困县的********不好当。
“陆书记,您还不知道么?”冯西辉咧咧嘴笑了笑,“昌西州有您那么多的老同事,情况怎样也是摆着的,马腾条件太差了,在昌西州里边儿也都是倒数一二,先前去的时候我也是满腔热血,一心想要学你当初在双峰和阜头时那样做出一番事业来,可去了才知道哪有那么简单啊。在伏龙,基础虽然差,但是基本条件和环境还是有的,起码知道该往哪边使劲儿吧,可在马腾,你还真是觉得一无是处,除了山就是山,望山跑死马,下个乡镇,光是汽车都得要半天,如果你还要下村上看看,估摸着也就是下午三四点钟能到了,弄不好就得在村上住一晚,倒不是说怕在村里歇息,可这工作效率就低了,你跑一个乡镇不可能不下两个村了解一下情况吧,可下一个乡镇就得要话两三天,光是把乡镇全部跑完,我足足花了八九个月时间,心里才算是有了一个底儿。”
听冯西辉说得惨淡,陆为民也有些唏嘘感慨。
沿海地区和内陆地区,尤其是内陆山区这些贫困落后地方的差距实在太大了,就像是安德健说的那样,他在昌江这边也算是见过不少条件差的穷困地方了,但是走到黔省那边,才发现这边还真不算,那边有些偏远山区才真正是条件差,每去一次,安德健都会有很大震动,甚至有点儿睡不安枕,这种触动是发自内心的,陆为民同样有此感受,尤其是看到杜玉琦从陕甘青那些地区拿回来的照片,一样让他触动甚深。
昌